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05

朱 八 字

本帖最后由 liuliuliu 于 2014-3-27 10:25 编辑

       邓家坝是大娄山余脉深处、川黔交界地的一个乡场集市,两省交界处附近的乡民都喜欢到这里赶场,是周边几十里最热闹繁华的集市,三天一个场期。
      这天是民国二十二年腊月二十八,一年中赶场的的最后一个日子,俗称火炮场。      朱八字就是这个场上的一位名人,算命的,十里八乡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因为姓朱,大家背地里都叫他朱八字。,
      有人给朱八字放火炮,已经成了人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因为这天日子特殊,气氛自然比平常更热烈了许多。
      在这里有个习俗,乡民遇到什么疑难,或者对生活有什么打算,都喜欢找朱八字推算一下,如果应验奇准,就会高兴的给朱先生放个火炮,传个名声。
      但朱先生第一次得到如此尊崇,却是因祸得福。
      据说,他是外地人,他第一次进邓家坝场时,还很年轻,三十岁左右,在场子上摆摊为人算卦论命,灵验无比,很快就名声大振了。
      但他却忘记了拜地头,所谓拜地头,也就是拜会本地一位姓邓的军阀,名邓魁,邓魁其实是附近三县的团练,兼任剿匪司令官,负责维护附近三个县的治安和剿匪,手下好几百条枪。民国时候,地方匪患猖獗,附近几个县的治安实行联防制,邓魁一边剿匪,一边防共,邓魁虽为三县的剿匪司令,但因为在外面念过书,却也浸了几分风雅,少了些匪气,他五短身材,眼窝深陷,但两眼的神光犹如老鹰一样锐利。他总是平头,短褂,腰间挎一支短枪,脸上只见几根骨头,皮肉绷的紧紧的,是当地人所说的“筋骨人”。据说,极少见到他笑,哪怕是微笑一下也没有,当他开始笑的时候,就意味着他要杀人了,民国时期,他这个身份,是有处决人犯的权力的,只要捉到土匪,他可以就地正法。不过,对于周围的乡邻,他还是很善道的。因此人们对他总是充满畏惧,却极少憎恨。但百姓出于他的威风,当面叫他邓团长,背地都叫他邓军阀,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军阀气派,以为他就是最威风的了。邓魁的多数时间,都在南川、万盛、綦江几个县的地头巡视,时不时的回到老家修养一段时间,这期间,他就很喜欢骑着一头高头白马在邓家坝四周溜达,山里道路崎岖,多数是羊肠小道,马其实没有多大用途,但他就是喜欢。
      一般到当地走江湖,跑生意的,大都要拜会一下他家,不求照应,只求个平安,无论他本人在不在,拜个到总是有好处的。
      朱八字的名声和事迹,自然很快的传到了邓魁耳朵里,在那地方,邓魁是何等人呀,觉得这位朱先生真是目中无人,想正面收拾下他吧,觉得有失自己身份,转念一想,不如弄个法子作弄一下他,让他名声扫地,好让他知道,不给我邓某人打个响头的结果。
      隔日,有人抬了滑竿,恭请朱先生来了。那时节,做官的出门,大多还是坐轿子,平民理所当然的只有步行,山里轿子行走不便,多用滑竿,被人用滑竿来抬去,是十分有面子的,一般只有架子大的名医,病家来请时刻,会才有这个待遇,除此之外,那些大阴阳家,为家底殷实的人家相地,主家不敢得罪,也往往用滑竿抬着出场。
      一行人抬了朱先生,到了邓家府上,邓魁以宾主之礼相迎,坐定,茶水伺候之后。邓军阀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记载有一出生日期和性别,邓魁言明是其家人八字,对朱先生道:“早闻先生灵验,有烦先生推算。富贵贫贱、吉凶祸福,尽管说来。”邓魁不笑,那表情看起来不仅严肃,还有些高傲。
      就此一句,就不再开尊口了。
      二人两边,左右侍从并排而立,有些肃穆气氛。
      朱先生接过,也不见他翻万年历之类的,只伸出左手,口中念着“转差转差(念chai)”的不停,大拇指却在其余四个手指指节处点来点去,少顷,排出了四柱八字。(举人:命家惯用左手掌位指节记住天干、地支,举人也一样要会)
      看得出,他对《暗经》的应用得心应手,不需要万年历了。《暗经》是盲人专用的秘笈,可以仅凭一只手,推算前后几百年的任何一天的天干地支,和二十四个节气时刻。朱先生是明眼人,也会这手功夫,着实让人惊奇,邓魁接触过不少术士,盲人明眼人都有,也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绝技。
      又见他聚气凝神看了半响,甲庚丙壬、子午卯申的念叨了一阵,再伸出左手,与先前一样,口中念着鬼道、仙道、畜道什么的。
      良久,却不见其发言。
      邓魁过问道:“先生,有什么难言之处吗?但说无妨!”脸上有些不屑。
      只见朱先生清了清嗓子,诚恐地回道:“依小人之见,此造不是怪胎,就非人类,恐为一牲畜也。何来富贵贫贱?”
      又望了邓魁一眼,接着道:“如有失言之处,还望大人海涵了。”
      邓魁脸上出现了一丝惊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但口气比先前平和了许多,问道:“先生可是看清楚了?”左右人等眼光也齐刷刷的看向朱先生了。
      朱先生回到:“当肯定是真。”
      只见邓魁脸色释然,望着朱先生,逐渐和颜悦色起来,还下座向朱先生施了一个拱手礼,才缓缓说道:“都说先生神算,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真让本人大开眼界啊。得罪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略作停顿后,接着道:“实不相瞒,这个八字确实不是人类,是我的坐骑!我最喜欢它了。”
      居然是那匹马!
      这下轮到朱先生不语了,脸色却慢慢阴沉起来。
      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知道,这种考验术者功力的方式,是有违江湖规矩的,虽说自古有“君子问祸不问福”的卜则,但诸如用亡人八字、畜生鬼怪之类,作为题目考验术者,却是大忌的,据说,算计阴神,会给术者带来晦气,也给求卜者带来灾难,发生此种事情,如被当场揭穿,求测者很难下台,赔礼道歉不必说,还要给术者“冲喜”,才可能有机会取得谅解,这是江湖公道。不然,术者是必然要用阴毒的手段报复的。
      这些江湖规矩,邓魁当然知道。
      “实在不好意思,适才让先生委屈了,我愿意给先生放火炮,一则给先生压惊,二则给先生扬名。今后先生在周围行走,绝对没有人敢滋扰你了!”口中未言明,其实也算道歉。
      朱先生的脸色,才逐渐和缓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觥祚交错,宾主言欢。
      
      

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10


       王麻子茶馆里,挤满了各色吃茶的人, 老板王贵,三十五六岁了,年轻时候出水痘,留下了一脸的坑坑点点,加上其人脸型瘦长,像个马脸,煞是难看,更糟糕在于,他的下巴畸凸,很多人都说他长的像传说中的朱元璋,他也乐呵呵的回道:要是朱元璋就好了,省得开铺子卖茶为生,我要是当了皇帝,周围团转的人,包你吃油茶都不要钱!就凭他这个长相和口才,为他赢得了不少人气,不但赶场天热闹,就是平常,其他店铺都冷清时节,他这里也有进进出出的不少人,他也就知道外界和本地的不少消息,他的茶馆就成了交通站。
         
      朱八字的摊子就在他的茶馆大门边,来找朱八字的客人,一般都要顺便到茶馆吃茶歇脚,是王麻子(王贵)的财源,那些在王贵客栈打尖的,常常与王贵谈些江湖上的稀奇,王麻子也少不了回赠些古怪故事,遇到客人有什么不爽心的时候,顺便也推荐下朱八字,梳理下心结,所以二人相互照应,日子长了,也就有了交谊。朱八字收摊的时候,都要顺便把摊子收起来放到他的茶馆里。两人也说些生意上的事情。那时民间还是喜欢用甲子纪年,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六十花甲、二十四节气都能背诵的滚瓜烂熟,王麻子也一样,他虽然长的丑陋了些,心性却是灵敏,久而久之,耳闻目染,也对朱先生的行当有了不浅的了解,甚至也能排出四柱八字来,当然,要他来排八字,还是要依据万年历来查询的,速度也自然的慢得让你等的不耐烦。茶馆和客栈的客人都喜欢闲聊,王麻子的这些见闻,竟然成了茶客尖客们喜欢的谈资,为他的生意添彩不少。
      这天,茶客们拉着家长里短的,慢悠悠的品着热腾腾、香喷喷的茶,自然有人问起放火炮的缘由来,王麻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只见他放下碗筷,坐到高板凳上,一五一十的说开了:“要说这事啊,除了朱先生以外,我最有发言权,那天我就在朱先生的摊子边,看他论断。”
         
      今年二月间,是个寒天(乡下称非赶场天为寒天),来了一位中年客人,其貌不扬,穿着却十分讲究,不面熟,估计是外面来的,还带了几个人一路,看起像随从,也不知道是路过,还是专门来找朱先生算命的,坐定后,报上生辰:光绪十九年二月十九卯时。
      只见朱先生左手掐着手指,推算着节气时刻,口中轻念着《五虎遁》和《五鼠遁》口诀,什么戊癸起甲寅,乙庚起丙寅之类的,排演着天干地支,右手却在八字单上挥毫,记下来人了四柱,这个八字我至今都记得清楚:癸巳丙辰壬申癸卯。(举人:五虎与五鼠,是命家使用的年上起月法和日上起时法,用的是左手掌位诀,每年第一月,起子寅月,寅就是生肖虎,故而叫五虎遁。每天第一时辰是子时,子生肖就是老鼠,故而叫五鼠遁。)
      朱先生关注片刻,即断开了:依先生八字看,年上贵人偏财,必定出身豪门,当有同胞八人,三男五女,先生排行老大。不知对否?
      来人连忙点头道:对!对!先生高明。
      “先生聪明过人,少年得志,名动一方,当是诗书满腹、交谊广阔、见多识广之人呐,如果在旧社会,是要中状元的,现在不搞科举了,时兴新文化,蒋委员长倡导新生活运动,你不中状元,也当是大学文化,大知识分子啊,不当教授,也是高官厚禄,出将入相的命,不知怎么却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了,今朝我算是遇到贵人了,呵呵。”
      “别看朱先生是个算命的,咬文嚼字起来,见地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哈。”王麻子对朱先生,看来是既羡慕也尊重,当然也顺便把自己也显摆显摆一下。
       “那是那是,要说文化,周围十里八乡,恐怕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众人热烈的随声附和。
       “为何这么说?”不知道是来人不相信朱先生的判断,还是因为朱先生的论断,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要想探个究竟了。
      朱先生摆开了:“你这个八字是癸巳,丙辰 壬申、癸卯,壬水生在清明后一天,虽说是戊土七煞当令,却是卯木伤官当权,伤官暗藏七杀内,有言道:聪明不过伤官,伶俐不过七杀。你这个八字伤煞同柱,必然暗藏机锋,睿智过人呐,再说时辰卯木,伤官吐秀,与日主申金偏印暗合,伤官主智,偏印主谋且勇,七煞主权,你这命造,是煞印相生,伤官合印的八字,天干壬丙交辉,加上早年一路水木大运,必然亨通得意,光耀门庭,中年则位高权重,名声远播啊。”
         来人听了,不禁对朱先生另眼相看了,虽然没有直接表态,但可以看出他似乎也很在行,而且对朱先生是比较信服了。
          他接着问道:" 贱造不足在何处?"   
      "要说不足,是有的,你这个八字,一是伤官实而气煞虚,七杀又不出干,只适宜作辅佐偏职、参谋之类,不太适合作正职."朱先生停顿了下,看了看对方的反应。

         来人急忙问道:"第二呢?"
      "第二是偏神太多,正神不足,先生是个生性耿直、敢作敢当、刚正不阿的人,这是优点,但不会和稀泥,不能随机应变、更不会见风使舵,是你的缺点,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恐怕要影响先生前程,加上劫财破丙,小人作乱,在乱世,就要给先生带来不安了。"
       “先生真是神算!佩服啊。想不到在这深山中,竟然有先生这样的高士!麻烦看看今后运程如何。”
         朱先生看了看来人的脸,目光在鼻梁根部,就是山根位置,扫描了一下。再低头仔细数了数大运流年。
         抬起头时,脸色突然发生了急剧变化,好像刚才所有的欣喜和自信都凝固,被一层惊忧遮住了。
       “怎么了,先生,有什么不好的吗?不要紧,尽管说来。”来人也发现了气氛不对。
       “既然要我实话实说,先生可不要介意。”
       “当然了,君子问祸不问福嘛。”来人也很通达,看来见识也非同一般。
       “依照我看,先生今年有个关口啊,须防灭顶之灾。望先生出入谨慎、保重啊。"
      对方一惊!
      但很快镇定了心绪:“我一不投机,二不作恶,三无大病,灾从何来?”
      先生答道:“你不害人,别人却要害你,我只是想提醒先生罢了,何必泄漏天机!”
      “那是那是,但我既然信先生金口玉言,先生可别吓我!”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露声色之间,就把握了追问的口气。
      先生答道:“当然不敢信口开河,但我也只是依据八字推测而已。”
       “先生,愿闻其详。”来人脸色有些惊秫,但语气倒也谦卑。
      “朱先生一般是只说结论,不说推断过程的,走江湖的人,这叫只送人情,不送买卖。对于一般没文化的老百姓,说了他们也不懂,白费喉舌。。”王麻子不忘顺便加点自己的评论和猜想。但这天遇到的这个人,不但真有文化,而且和朱先生之间,看来相互都有了些赏识之意了。
      朱先生正了正身子,声音变得低沉缓慢了些:你这个八字,是一岁起运,二十五岁以前,是乙卯、甲寅和癸水的水木大运,伤官得生扶,应该是读书作学问的阶段,因此你是大学问家,期间有马逢冲,为远方求学,交游四海之象,二十五岁开始走丑字,官坐印库,应该涉足官场,就八字格局看,应该是贵人身边的人,也就是陪伴君王之象啊,但三十五岁起子运,为阳刃,为凶险之地,时辰伤官,可以看做是你的见解和行事风格,阳刃为小人、仇家,阳刃伤官相刑,必然交谊不慎,或者与人政见不合,遭人记恨,埋下祸根,如果只有阳刃相刑伤官,也就罢了,最多不过是非官司而已,最不巧的是,今年流年癸酉,卯酉冲破伤官,这个伤官是你这个八字全局的生机所在,已经被刑受伤,断然不可再被冲破,现在遇到酉冲之,天干劫财劫尽丙火,无法救应,十分凶险呐!要是过了六月,交脱子运就好了。
       “按您这么说,什么时候最危险?”看得出来,来人想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有些把持不住了,看来他已经认可朱先生的判断。
      “依我看,五月木处于死地,最为凶险。你要特别谨慎,最好不要出家门。”
      “不出家门,哪能呐?”对方喃喃自语。
      “请教先生,按照你的推算,是何种形式的凶险?”
      “不是车马之灾,就是刀枪之祸!”
      “有救吗?”
      “我也只能算你的四柱八字,不能算出你的阴功积德啊。但愿你的福报好,能够避过这场灾难。”
   “恩,谢谢先生点化,这个关口过后怎么样?”
   “这关过了,你就有二十五年的大富大贵!”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能够过这一关,回头一定重谢先生!”找人算命的人,完事后都会这么说,口水话嘛,但对方言下之意,要是不应验呢?
   “不必言谢,我也祝愿先生平安如意!”
      那人向随从递了个眼色,随从中一人会意,从随身的手袋里取出卦金,放到朱先生桌子上。
      “我的天,你们猜有多少?”王麻子不忘时时检查众人的经济意识。
      两角?五角,一块?两块?难道有五块?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的认为合适的价格,那时的纸币,两角大抵就是在大城市坐一次黄包车的价格,乡下一般为人论命,看个流年吉凶,一般两角,至于为小儿收个关煞,破个将军箭,四柱关什么的,也是两角钱,外加一只大公鸡。王麻子茶馆里的油茶,也是两角钱一碗。那时候,城市一般文员的月工资大抵是二三十块,中学教员五六十块,大学教授两百块左右。朱先生为普通人家论命,三言两语即可,从不啰嗦,卦金则凭求测者自便。这些人,多数都没有见过大世面,所以众人中有人提出五块的时候,估计自己的心都跳到嗓门口了。
      “两百块呀!”王麻子的声音,一下镇得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一片唏嘘。
      朱先生望着对方递上的卦金,不动声色。
      却见来人道:“今日领教了,仅仅表示个诚意,先生不会嫌少吧?算我小气了。”
       “岂敢岂敢,只是,我在这里,还没有受到过如此厚重的卦礼啊。”朱先生可是宠辱不惊的人。
       “以先生的才学,不至值这点小费的,只是,不知可否请教,以先生如此高超技艺,怎么竟流落在如此乡间,岂不是明珠暗投?”来人不知是对朱先生有了相惜之意,还是想打听他的家学渊源。
      “家家有本难言的经,说来话长啊,不说也罢,谢谢先生关心。”
      “那好,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二人别过后,朱先生望着对方的八字,和摊子上那堆卦金,发愣了好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天过后,他好久没出来摆过摊子。

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11


   “后来怎样了?”茶客们几乎一齐问道。
      王麻子说得口渴,狠狠的喝了口热茶,再哈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压低了声音,语气开始显得神秘兮兮的。
       “后来才听说,那人是邓团长的贵客,中央下来视察工作的,叫杨一信,是蒋委员长身边的人,资格可老了,最早的革命党,与国父孙中山一起闹革命的,大文人啊,他的官多大,我不懂,但听说省长王家烈都要礼让三分的,邓队长当然就不用说了。邓团长与他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他到了邓家后,闲谈中,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朱先生,杨一信一时兴起,决定前来试个究竟,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就没有要邓团长作陪。但后来很多人看到了,邓团长带领队伍亲自护送他们离开的,对他也很是恭敬啊,听说还有很多大官在县城等候接迎呢。”
      哇!众人惊叹.他们大抵不是惊叹朱先生推算准确,而是惊叹来人的官职,实在是大。
      “后来他死了吗?那么大的官,谁敢动他哟?”还是有人没有忘记主题。
      “屁话!死了还放火炮?”王麻子脑壳稍微偏斜,用眼里的余光朝发声的方向斜起瞄了一眼。王麻子虽然和气,但在自己的茶馆里,对听众这么来一句,还是不算出格的。这人自觉问话前欠思量,也没有回声。
      “到了秋天,邓团长收到一封信,是那个人写来的,信中说,朱先生料事如神,他在五月真的遭遇大祸,受到了特务暗杀,报纸上已经报道,大概邓团长都知道了,幸好,他从死神那里捡回一条命,信中还说,虽然当初说事后重谢,后会有期之类,只是口头礼数之便,但竟然大难不死,信有后福,也信苍天有眼,无论如何,总算劫后再生,当遵守当初约定,托邓团长代为酬谢朱先生。邓队长已经与朱先生传过话了,并作了些安排,还相约按照本地风俗,在今朝这个腊月二十八,代那客人为朱先生放个火炮。大家都看到了,还是邓团长的人放的撒。”当地人说话,肯定语气后面跟着个长长的“撒”字音,川黔交界地带,口音带了明显的川味。
      原来,那日来客杨一信,是同盟会员,早年曾留学美国,做过孙中山先生秘书,后来因同情共cD,并设法营救被捕的政治犯,日寇入侵后,又到前线呼吁两党统一抗日,与老蒋唱反调,并与宋庆龄、蔡元培等人走得太近,在蒋介石看来,杨离经叛道、我行我素,简直就是他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杨本人多次受到过特务的恐吓,但他对生死似乎置之度外,对生命恐吓不予理睬,于是戴笠于这年的四五间,得到了蒋的指令,要彻底除掉杨,戴笠几经周密布置,在六月,也就是农历五月间,杨一信在自己上海的家门口,刚登上汽车准备出门。就遭到四名特务的袭击,司机当场毙命,自己身中六弹。特务们确信他死了,才仓促驾车逃离现场。
      但杨一信就是命大,后来经过法租界内外国医生几昼夜的手术急救,居然活过来了。
      山里消息闭塞,一般人都只知道国民党,至于同盟会、国民党、共cD之间是怎么回事,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甚至日本鬼子已经打进来了,他们也只是听说,附近几个县,除了有土匪外,太平着呢。
      当然,邓魁是明白的,火炮是放了,但他和杨的关系,正在发生着微妙变化。

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15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吧?”邓魁看着朱八字的眼神。
      “你就一个一个的问来。”
      “你是怎么知道那土堆下面有骨骸的?”
      “因为隐隐之间有气息涌动,非专业人士,是看不出来的。”
      “哦,上面那么多坟山,怎么就一个也没有好风水?”
      “上面没有穴位,何来好风水?”
      “你没感觉到吗?只要到了崁的上面,明显就有风吹,风一吹,气就散了,再说,位置高出一两仗,两面的环抱太低,就显得无力,也不亲切了,周围的砂,就都用不上”朱八字做了详细的补充。
      “没有风吹的地方才好?”
      “当然!风水顾名思义,就是要考察风和水,龙气遇风则散,遇水则界,南方之地多山,龙气轻而清,必要砂环水抱才有风水,砂环水绕就是为了聚气,北方之地多平原,气厚而浊,所以风水穴位多在高埠之地,就不怕风吹。真正的风水穴位之处,因为有龙脉真气升腾,是冬暖夏凉的,站在那里,冬天则会感觉暖和,夏天,即使大热天,也不会闷热,这个范围也就只有一丈见方大小,此乃自然造化,不信你站到那里去感受感受?”朱八字仰起头,朝那土堆跷了跷下巴示意。
       “原来是这样,朱先生真是经验丰富。刚才我也注意到了。”
       “那为啥龙洞水就干涸了?”
       “这就是骨骸得了气的证明啦。”
       “哦?”
       “这个道理,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道得明的了。”朱八字不想在细节上啰嗦。
       “先生别保守,慢慢的说说,也当我做你学生学学吧。”邓魁不笑,却看起来感觉更诚恳。再说,朱八字知道,在周围几个县的地界,估计他还没有给谁这么低眉顺眼说话过。对于这些玄虚的东西,他好像真有兴趣了,加上邓魁这么一说,却不好拒绝。
       “龙脉一说,你是知道的吧?这是中国千多年来的民俗了。”
       “这么说吧,龙脉就是山脉的走向,但不是每条山脉都有龙气的,风水先生们有句口头禅,叫做:水是山家血脉经。之所以要把山脉比方成龙脉,就是说,山脉要蜿蜒起伏、灵动有力、山清水秀才好,才有力量和灵气,也才有好风水,你见过蛇的游动吧,如果山脉的来势象蛇的游动那样灵活,就是好龙脉,如果是直挺挺的来去,象条死蛇一样,就不可能是好龙脉了。水随着山走,就好比龙的血脉,有山必须有水随行,才是有生机的,一般干枯之地,不毛之地,也是没有风水的。”邓魁点点头。
       “河流好比龙的动脉,水泉好比龙的静脉,但水泉很多,只有这穴位附近的泉水,才是龙脉真气凝结所成。所以这种水泉,水流不大,而且其大小,是不受天气雨水影响的,再大旱,也不会干涸,穴位受葬之后,真气被骨骸吸收,泉水也就干涸了,这就是得气。”
      “这样说来,我就懂了,难怪得。”邓魁答道。
      “那你为何说这地势是出武呢?就不出文人吗?没别的意思,我实在只是想学习了解一下。”邓魁加上一句。
      “你注意到了吧,这个地势的庚方兑卦上,也就是正西方,有个山峰,好像旗帜一样高耸独特,八卦易理上讲,庚为旗。在震卦上,也就是正东方,有一个方圆低小的石头山,像个石鼓,震为雷,鼓在震位,象征鼓声如雷。旗鼓分别部列穴位左右,此所谓左旗右鼓,万物类象,就有了较场的气象,穴位就好比点将台了,所以是出武的。我没有一点保守,你听了也会相地了!呵呵!”
       “不能文武相兼?”邓魁好像有些羡慕读书人。
       “这个地势基本不具备出文人的特点,以后有了好的地势作为范例的话,你一道去看看,就知道了,有个现场看起来说明,更形象些。”朱八字不想说得过多,也想给以后的出场打下些埋伏。
       邓魁也觉得朱八字说的在理,也连声答道“对对,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以后我推荐你认识几个大文人,看看他们家的祖坟。那可以看出该是出文人的哟。”
      讲到这里,才觉得两人都有些口渴了,邓魁尴尬的望望朱八字道:“你看我只管问你,忘记我们都没喝水了。”顺便转身从滑竿架子上取下行军暖水壶,递了一个给朱先生,又从随从带来的口袋里掏出两个罐头,用刀撬开了,边敲边说道:“喝点水,顺便吃点东西,这罐头,先生要是喜欢,回去后我叫人给你送些过去。”,一示意,顺便把一枝香烟抛过来,朱八字接住了,老刀牌的,这种香烟是外国产的,最先因为全部说明都用英文,一般人看不懂,后来一次玩笑巧合,被大众称为强盗牌,从此却更受烟客青睐了,邓魁就常常抽这种香烟。
      “喜欢倒是谈不上,不过要是上山寻龙点穴,爬山涉水的,路途加餐,这东西很适用。”
      “那好,你需要多少,我就送你多少。”
      “好啊,先谢过。”朱八字口里说着,心却想,这东西,我和你一样熟悉呢。一面觉得邓魁跟平常看起来,随和多了。
“我知道,其实你真正关心的,恐怕不是这些问题。”朱八字一边用刀叉叉着罐头肉往嘴里送,一边说道,停顿了一下,见邓魁也看着他,也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你最关心的是,这个祖坟,能让你做多大的官,有多长久?”朱八字望了望邓魁。
       “这个,人之常情嘛。望先生赐教。”邓魁倒也没必要隐瞒。
       “要说这地的福力啊,也就是贵贱程度,主要看三个方面。”朱八字拖长了声调。“首先取决于龙脉的贵贱,这龙脉讲究发源,最终发源地称为老祖山,就是方圆几十里,甚至几百上千里以内的最高峰,这个最高峰临制四方,要分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龙脉,朝各个方向奔发而去,就好像你们国军部队要分成几个派系一样,祖山就是你们的上级,祖山也是要不断分化独立的,老祖山分化出各个太祖山,太祖山分化出各个少祖山,少祖山就是离穴位最近的高峰,好比你们的军长,太祖山就好比集团军首领,老祖山就好比南京的蒋委员长了。”朱八字说道蒋委员长的时候,右手放下刀叉,手板挡住口气,声音低沉着,拖得常常的,诡秘的一笑。朱八字看见邓魁的肚子动了动,脸上却没有表情,他知道,要是在正式场合,说到蒋委员长,他该是要起立立正的。
      “老祖山聚集一方山川秀气,当然要越挺拔清秀越好,最好是四山环绕,出云入雾,有群呼族拥气象,最为高贵。老祖山分发出的五种龙脉,土龙和火龙一般主富,木龙金龙水龙一般主贵的。各种龙脉在行度中,要有护卫,要有前引后从,护卫越严密,引从越频繁,龙脉的规格就越高,就像你们长官出行,需要前呼后拥,左右护卫、前迎后送一样。一直到达结穴的地方”。
       “你这个比方,太形象了!”邓魁不禁发出赞叹!“只是,这老祖山和来龙都那么远,恐怕要一路追寻考察吧?”
       “正是,所以寻龙点穴,需要跋山涉水,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年半载。那是很费功夫的!你这个地势的老祖山,在金山,金山的景致我是知道的,只是沿途的气象却不了解。所以这第一项不好确定了。”
       “以后有机会考察的,那你说说第二?”
       “第二就是堂局的气魄,一般来说,穴位位置高则贵,位置低则富,十处贵穴九处高,气度昂昂压百潦,穴位高,名堂开阔宏大,就有气魄。这个地势,位置不算高,堂气魄也不够宏大,好在前方案山独特,三颗印绶,当主辖制三地。如果是气魄宏大,则辖制三省,气魄不足,则只能辖制三县了。”朱八字直言不讳。
       “哦,这么巧?”邓魁一惊一喜。
       “第三,就要穴位的清秀程度,越清秀越贵,天地合一,在天成像,在地成形,好地每到结穴附近,其山形总是要成为一定形状的,或如仙佛人形、或如屏风宝座、或如飞禽走兽,或如天马虫蛇,不一而足,此为山川灵气所结。此地入首山形饱满,形似罗汉,加上钟乳成型,更是秀气淋漓,大吉大利啊。”邓魁听得,喜上眉梢,但皮肉还是没有绽开。
      “如此说来,前程是没看头了,但不知本人可得多长时间的福分?”
      “按你所说,当为三运受葬,此地地运当有一百四十年。”
      “地也走运?”
      “当然,地理也和人一样,要行运的,但好风水也不是万寿无疆的,也有发生,发展,高潮,衰退和灭亡的过程嘛。”朱八字好像在讲哲学,邓魁看着他,越来越怀疑他的背景了,先前也曾问过他,但他不愿提及,要是对其他人,凭邓魁的身份,只需略微动下手段,就很快会得到答案的,但他对朱八字却不能的,看来只有慢慢打听了。
      “这么长,也就是还要管好几代人哟?”
      “是的,但在五运期间,恐怕有不少波折困难.”
      “五运期间是什么时候?”
      “就是甲申年到到甲辰年,这二十年间,对你是很不利的,再有十年就进入五运了。”
      “先生,请问会是哪方面的不利呢?”
      “哎,世事难测,国家局势难料,到时候你就自然知道了。我也无力准确推测具体情况的,毕竟我不是神仙。”朱八字说的是实话,邓魁这么想。
       “先生说得在理,先生已经是难得的高妙了!先生之才学,诸葛孔明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岂敢岂敢,如此抬夸,实在是折煞在下。”两人年纪相差不大。邓魁对朱八字,先前还只是比较佩服,现在却是开始敬重起来,于是再道:“我是真正佩服先生才学.”朱八字也彼此彼此的客套了一番.罐头吃好了,邓魁又抽出香烟散给朱八字,酝酿了一阵,其间各自评说着各种烟草的品相和滋味,以及自己的喜好。邓魁突然问道:“先生喜欢烟土不?”
      “怎么这么问?”朱八字稍微诧异。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很多阴阳先生,都喜欢吸大烟的,先生要是喜欢,我也可以搞点送给你。”邓魁搞点鸦片,那简直是举手之劳。
      “免了,那东西害人不浅,祸国殃民啊,你看你们黔军,都被人称为双枪军了,中国就这样下去,要亡国的!”朱八字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不少啊,邓魁想,越发相信他不是一般走江湖的了。
      “先生不是俗人,佩服,只是,我还是想知道,上次我用一匹马冒犯先生,先生怎么就敢于肯定那不是人的?连我的家人,我都没让他们知道,真是奇了!”
      “这个嘛,你也问过了,你既然再问,我不说也不好了,那天去府上的时候,我就暗自卜到,将要被你刁难,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卜得一卦,子孙来克制世爻,子孙寓象很多,也有牲畜之象,再说,你给的那个八字,刑煞太重,为劳碌奔走的下贱命格,就你的家世和面相来看,是不可能有如此贫贱的后代的,更重要的一点,那个八字,天干平头煞多,地支悬针吊脚一片,披毛戴角之象,《通考》云:平头悬针刑煞重,披毛戴角畜生看。加上那八字,以《一掌经》转得畜道太多,我就论断为怪胎或者牲畜了!”
       “原来如此!先生智勇双全!”邓魁听了个大意,他不好再问,什么是平头煞、什么又是悬针吊脚之类了,只记得当初朱八字好像口里念叨过仙道畜道鬼道什么的,心想,再问下去,人家会小看了我的。
      “确实,没点胆量,也是不敢这么论断的。”朱八字打了个哈哈。
      “今晚我要为先生庆功,一醉方休!”
      “酒是要喝的,但今晚未必成。”朱八字笑了笑。
      “说今晚就今晚吧。”
       于是招呼四周警戒的乡丁,回府。

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16


邓魁一行慢悠悠的刚到场口,就看见一团丁远远的跌跌撞撞跑来、气喘吁吁的报告:团座,李家嘴有人来报,韦豹子到那里了!
      邓魁大惊,李家嘴是他姑姑家所在,他姑爷算是本地的一大绅粮,颇有田产,有一千多担租。韦豹子居然敢瞧准这个机会,在他亲戚家动手!忙问道:派人救援了吗?
      团丁报告:李乡长已经组织人赶去了。邓魁稍微放心了些。
      邓魁回头对朱八字说道:“先生,抱歉,今晚看来果真不能陪你尽兴了,我得赶过去看看情况。”
      “你尽管先去,公事要紧。”朱八字回道,于是邓魁安排几个团丁照顾好朱八字,自己急匆匆的带人向李家嘴赶去。一是因为那是他姑爷家所在,二是听说韦豹子出现了,要不然,他是不会亲自出马的。
      民团制度沿袭已久,唐代就设置有团练使,负责一方或一州军事。入宋以后,团练使成为没有实际职权的虚衔,专门授予武官、宗室。大文豪苏东坡就曾经因为“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宋代至民国初年,则是由地方政权和地主乡绅,在正规军之外就地选取丁壮,加以训练成为当地的地主武装组织,用以捍御盗匪、保卫乡土。清朝时期剿灭太平军的湘军、淮军,其实就是曾国藩、李鸿章组织训练的民团。虽然是民国了,山里至今却保持着不少清朝民团的遗风,邓家坝属于清河乡,所属的民团总团设于县城,知县王兆光兼总团负责人,各乡乡长兼任乡的民团负责人,称为团董事、清河乡的团丁,也有七八十人。道真县的民团最多时达七八百人,邓魁辖制三个县的民团,手下就有接近两千人马,三个县的知县大人,都要听他的调遣。本来民团的任务,主要是用来配合国民党军队镇压共cD的,就是所谓的“清乡”,但在这偏僻的山区,共cD的势力发展不够壮大,活动也比较隐蔽,倒是土匪为患严重,所以邓魁的民团,主要用在剿匪上,各个乡的民团,实行联动联保。大致十户人家组成一个甲,十个甲成一保,十个保成一个乡,甲有甲长,保有保长,乡有乡长,何处出现匪情,乡长得报后要立刻出动的.
      李家嘴离邓家坝约莫三十里,当邓魁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看见火把光亮中,陈乡长带人在清理战场,他姑姑家却已经哭声震天,还没跨进他姑姑家的屋子,就听到了他姑姑的悲怆的哭丧声:哎呀,你怎么这样走了呀!你走了我们怎么过呀!那些千刀万剐的呀。邓魁听得,心头一紧!
         陈乡长早已得报邓魁的到来,急忙上前迎接,还未及报告战况,邓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闪开,邓魁一行径直走进他姑姑堂屋里。
       只见他姑爷直挺挺的躺在堂屋地上,三合土地板上,铺了一张篾席,他姑爷没见了帽子,头发散乱,脸色惨白,两边腮部有些青紫色,一看就是死前被人搧过耳光,青灰色的长衫子上,胸部破了个洞,湿了一大块,黑紫色的,一看就是流血侵湿的,鞋子也只有一只在脚上,另一只只见缠满了黄白色的裹脚布。他姑姑正伏在尸体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席子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趟红黑色的血迹。旁边站着两个男孩子,十六七岁模样,在嚎啕大哭,身子筛糠一般颤抖。看见邓魁走近了,两个孩子只是看着邓魁哭喊,却不知道怎么招呼,他姑姑听得屋内有异样声音,抬起头来,看见邓魁来了,却一边哭,一边拍打着男人的尸身,一边骂开了:“狗子啊,你现在才来做哪样啊?早些时候做啥子去了!你姑爷---死的--好惨--啊!,啊-,啊-----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你连你自家姑姑姑爷都保不住,你当什么司令官啊?你姑爷还以为说到你的名字,那帮天杀的会怕了呢,结果他们----把你姑爷给打---死---了---呀,啊啊啊啊。”狗子是邓魁的乳名,邓魁本来想俯下身下去看个仔细,安慰一下他姑姑的,听得他姑姑这么一哭诉,只觉得鼻子里面一阵异样,赶快转过头来,嘴唇向内卷起,闭起眼睛,抬头朝向屋顶,不说一句话,半响,大步流星穿出堂屋。
      屋外,陈乡长早已经在一旁等候,见邓魁出来,两眼直逼向他,不待邓魁问话,就上前一步报告事情的由来。
      原来,陈乡长于酉时得报,韦豹子带了二十多人出现在老鹰崖,陈乡长一分析,韦豹子的目标,可能是李家嘴。于是立刻组织人马赶往李家嘴,果然,韦豹子的人已经先到,正在到处翻箱倒柜的实施抢劫,李家嘴本来是有五个乡丁联防的,但除了报信的一个外,都已经被韦豹子的人制服了,不能动弹,好在这些人抢劫,也有些规矩,把这几个乡丁制服后,并未伤害他们性命,可能一是考虑不必树敌太大,二是撤退的时候,好有个人质在手里。他们正在李家大肆搜寻时,陈乡长的人马就赶来了,他们立即撤退。
      邓魁他姑爷,是出名的土老财,抠门,人称李蒜头。因为他的鼻子准头很大,山根塌陷,鼻子看起来像个蒜头,准头上面却又长了一根明显的纹路竖下来,把鼻头分成了两半,加上两边的鼻翼,他的鼻子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四瓣大蒜头,这种蒜头鼻,是发财的相,但被纹路破相就不好了,相术上称为分尸纹,在古代要受车裂之刑的,传说秦国的商鞅就有这种纹相,李蒜头没被车裂,却也算是遭凶了。据说李蒜头家里藏有一件奇珍,是当年太平军翼王石达开部将李文采,转战贵州牵制清兵时的帅印,李蒜头他爷爷,邓魁叫曾叔公的,当年是李文彩的亲兵,李文采被俘就义,他却侥幸活下来了,就偷偷的带着李文采的帅印,还有其他信物,逃回山里,隐姓埋名直到大清朝灭亡。这颗帅印,听说是纯金打造,李蒜头给人炫耀过,却不曾想到会引起他人的垂涎。
         陈乡长赶来的时候,两个土匪正在对李蒜头逼供,估计是找那东西,李蒜头也犟,软硬不吃不承认,自然挨了不少耳光,当他听到陈乡长的民团乡丁赶到的时候,胆子就壮了,居然忘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古训,大声叫骂道:你这些狗日的!看我外侄来了看怎么收拾你们!本来两个土匪已经心慌了,得到口令都要撤退了,李蒜头却反客为主,拉着两个不放手,旁边的土匪急了,杨手就给了他胸膛一炮。
         陈乡长的人一部分追击土匪,打伤了一个,但因为天已经擦黑,不敢穷追,仍给跑掉了,一部分赶往李蒜头宅院,进得堂屋时,发现李蒜头已经断气了,家人惊吓过度,在屋子里哭成一团,现在乡丁已经在四周警戒好,严密查看有没有漏网的。
      邓魁听了,皱了皱眉头,好像感觉有些端倪不对,这是他多年来的职业直觉,他立刻命令团丁,步枪上膛,打了火把,三人一组,在李家院子里里外外,包括猪圈,牛栏里,都要仔细搜索。自己只留三个亲兵,坐在院子里,等待禀报。
      果然,不大功夫,堂屋旁边的正屋里面,传来呼喊“快来人啊!这里有两个!快来人啊!”
      众团丁赶往看时,只见正屋的地楼里面,还趴着两个土匪,在火光照耀下,正打着哆嗦。
      原来,口令撤退时,这两个土匪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搜寻,贪恋所致,真不愧是:耗子日猫逼,忘掉命搞!两人没来得及跟上队伍,正要逃出大门时,却远远的听见激烈的枪战声,透过窗口,看见民团包围了院子,冲出去是不可能了,眼看要坐以待毙,二人无奈,索性钻进地楼下,他们心想,没人会想到地楼下还有人的,等这阵势过了,再偷偷混出去。这山里的木板房子,为了除潮气,卧室一般比地面高出两尺,卧室楼板下面两尺的空间,一般用于堆放各种杂物,多数人家不太讲究,干脆把鸡鸭和狗都关在地楼里。
      要是只有陈乡长到来,也许他俩还真就得逞了,却没想到邓魁来了,活该他们俩倒霉。
      两人被拖出,押到邓魁面前,押送的团丁,一人一脚,踹在两个家伙的脚弯上,两人就扑通一下跪在院子三合土上,两团丁再一脚蹬在两人背心,一手向后抓住两人头发,两土匪就仰面朝上,身体被扭成了盘曲的s型,邓魁看时,只见两个家伙灰头土脸,一身鸡屎臭,大概是团丁抓的太紧,两人都痛苦得咧牙露齿,双眼欲闭,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獐头鼠目,一个天庭塌陷,发际分叉低垂,眉毛逆生,印堂交错,眼睛却是布满白精,血丝纵横,乌珠不黑不大,却呈红黄之色,其中一个耳朵缺轮尖耸,鼻梁露骨,厚唇暴牙。
      邓魁上下打量着两个土匪,一言未发,突然嘿嘿的冷笑了起来。

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17

韦豹子这次并没有亲自带队到李家嘴,也没有呆在他的老巢白虎寨里,而是留了几个人一起,在老鹰崖接应和等候消息,当人马撤退到老鹰崖的时候,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心想该不是没有跟上吧,命令队伍就地休息,一边听手下报告情况,一边等待,老鹰崖怪石嶙峋,他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点燃一支哈德门香烟,向前弓着身子,活像一只座山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连同烟雾,狠狠地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窝囊气来,慢慢寻思道,这些弟兄平素缺乏训练,行事步调难以统一,有朝一日队伍壮大了,该以正规军纪军法约束队伍才行,当今天下局势不稳,烽烟四起,虽说这山里没有红匪作乱,日本人更是没有来这里,但鬼知道今后会怎样,要说壮大队伍,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只是,目前我这样的活法,终究不是出路,就这样做这占山为王的土匪吗,我也是于心不甘的,不但自己前程无望,也觉得对不起老祖宗啊,想我祖上历代,何等英雄气概,也是与匪类势不两立的,至今,韦家祠堂里的雕梁画栋与宏匾巨额,仍然在默默的证明着我家族的荣光,没想到到我这里,却成了匪类,世事变幻,命运弄人啊,想到此处,不禁猛的一下站起来,将剩下的半截香烟狠狠的扔在地上,踏上一脚使劲的扭了两下,又猛地一脚踢出去,把一块小石头踢飞老远,撞在岩石上发出一声脆响,几个随从吓了一跳,却只听得韦豹子的一声叹息。
      转念一想,张老道不是说过吗,我韦豹子可不是池中之物,十年之后也是要紫衣玉带,威震一方的,他相过我的相格,说我豹头豹目豹声,格局是什么豹子出林,不是俗品,也可能是吧,水浒里面的林冲不就是豹子头吗?虽然最后落草梁山,但人家最先至少也是个八十万禁军教头啊,我现在却是先落了草,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林。我身上有很多圆形的胎记,紫红色,打光胴胴的时候,别人都说像一只金钱豹,看来长老道说的有些道理,他是不知道我身上的胎记的。

      听说邓家坝来了个很厉害的朱八字,都说灵验的很,前不久叫三娃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到邓家坝,叫朱八字批算,听三娃回来说,朱八字排出八字一看,就问他,是谁的八字,这么扎眼?朱八字意欲问个究竟,三娃还算机灵,顺便扯个谎遮掩过去了,不知道瞒过了他没有,朱八字见状,也不再追问,沉思半响,只简单的批了八字,递给三娃子,说命主看了批章,自然明白。想到此处,又把那张揣在身上的八字单掏出来,打了火,端详起来,像凝视一件古玩。
      却见单子上右边从上到下,毛笔行书:乾造光绪十九年十月十九日午时。
      中间排列八个大字:癸巳癸亥丁卯丙午
      下边自上而下,依次向左排着:0七壬戌十七辛酉二七庚申三七己未四七戊午五七丁巳这些是大运,韦豹子是认识的,他毕竟读过私塾,还在县里的中学混了两年。
      最左边,却是一段批章:山林好将姓名扬,走马持刀压豪强,旌旗十万戎装日,牛尾虎头祭国丧。
      在乡村,一般术士批命,也有批章,大概总结命主一生成败得失,福禄兴衰,劳逸寿夭之类,但多数批章,都有或粗俗鄙陋、或奉承讨好,或敷衍应付之嫌。韦豹子这个八字,他十几岁的时候,家人也找元村的一位出名的吴半仙看过,记得吴半仙的批章是:煞印相生定英豪,少年艰苦叹云霄,待到年将三十七,蓝衫脱去换红袍。少年艰苦是没错,但如今,我都年过不惑了,却不知道红袍在哪里,看来还是朱八字厉害呀。
      朱八字这个批章,却是没有直白,对于前面两句,很好懂,莫非说他是绿林出身之意,但后面两句,他已经私下看了好几遍了,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象谶语一样,看得他云里雾里的,似乎吉又似乎凶。看了半响,当然还是没品透,又收起来揣进怀里。心下想,难道我还有统帅十万雄兵的一天,自己都觉得好笑,但也说不定的,历史上不是也有很多英雄人物,不也是绿林出身吗,只是目前境况,只有保存发展自己的的实力,才是硬道理,能够不与官家势力正面冲突才好。但这次偷袭李蒜头家,也是出于无奈,谁叫他家藏有那个东西呢,不拿到那个宝贝,难解我心中的情节啊。再说,那里面的秘密,可能关系到弟兄们的财路衣食,没有固定给养,总不能老靠打家劫舍和小生意人的供奉养活这么多人吧。
      千猪坝是大娄山里的一个盆地,形同一个猪槽子,周围的山梁,从高耸如云的金佛山,破云而出,苍苍茫茫,迢迢而来,到了千猪坝附近,形成了一道道青龙骨石梁,这青龙骨石梁,原本光秃秃的,经过长年累月的日晒雨淋,变得黑亮黑亮,围绕这个坝子,缓缓延伸而下,落脚到这个小盆地四周,形状恰似正在槽内吃食的群猪,韦豹子家的堂屋,坐落在千猪坝的盆地边缘的山脚,从大堂门口望出去,两面的山梁排列齐整,千猪争食,一片勃勃生气,一条大河从坝子中间九曲而过,张老道懂风水,喝形为“千猪同槽”,可出公侯将相的,不过,也有不好的一面,传说,韦家堂屋落成时,一过路阴阳,驻足观瞻片刻,离开时扔下一句:“千猪同槽,大富大贵,猪肥则斩。”不知是应验了这个过路阴阳洋口风的诅咒,还是真有风水暗藏的玄机如此,反正韦豹子祖上在此居住的几代人,最后却都应验了过路阴阳的预言。
      要说韦豹子的祖上,也是声名显赫的忠良勇猛之士,在本县,也曾是如雷贯耳的风云人物,韦姓本是县里的大姓,北宋时韦家先祖大郎以徐州节度使的身份入川,后辈出了几多风光人物,及至到了韦豹子的爷爷辈,声名在县里算是达到了顶峰。
      话说咸丰七年(一八五七)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离南京,经江西、浙江、福建、湖南、广西、贵州等省,进入四川。一八六一年三月,石达开率主力进入湘西,派宰辅赖裕新率部由贵州婺川入四川,攻綦江不克,经蒲河进军南川。知县王臣福闻讯,急调南路团练千人,号称万余人,以唐洵为总指挥,王臣福为督战,于三月十八日赴万盛场堵击。三月二十五日,万盛赶场,太平军先锋化装成赶场百姓入场,再派人化装成探马,直接撞进唐洵帅帐,刺死唐洵,太平军大部队冲入万盛场。团练头领文际昌、梁正栋、张光斌等以下数千毙命,王臣福等逃回南川县城,此时,县城的南城门正在用条石修建,尚未竣工,王臣福仓惶部署,用木桶、门板、案桌等物堵住未竣工的缺口;令清兵、练丁三百余人护城;川东道员唐炯率“得胜军”从涪州追踪太平军至南川,贵州省正安军先锋驰援。王臣福又以鸡毛火信急调元村团练韦绅卿来援。
      这韦绅卿即韦豹的祖父,生得身长五尺七寸,方面,浓眉虎眼,口大容拳,少时不喜读书,却喜欢舞刀弄棒,成年后担当元村团练,骑一高大白马,使一根铁棒,大杯粗,九尺余,重八十斤,背一双杀手锏,元村这地方,向来民风彪悍,韦绅卿的民团,更是勇猛顽强,全县闻名。
      韦绅卿接到鸡毛火信,犹豫不定,去吧,对于长毛zui(山里的人称太平军为长毛zui(二声),zui是山民土语,没有教化的悍匪的意思。)的战斗力,他早有耳闻,而且团练和清军绿营之间,也是隔着肚皮,不去吧,却是抗命,也失去了千载难逢的建立功业的机会,于是与张师爷商议,张师爷也没有确切主意,二人决定占卜确定是否前往,于是二人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卜得一卦,为地水师之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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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辞曰:师或舆尸,凶。
      看见凶字,韦绅卿心里一惊,师爷也是暗自一颤,却未露声色,韦绅卿急问吉凶如何,张师爷迟疑半响,才回禀道:“此卦凶险,不去为妙。”
      韦绅卿却坚持道:“军令不可违!战场争高下,岂无凶险?何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正是我等报效国家,建立功业的机会。即使凶险,也当受命前往才是。只是不知凶险在何处?”

         师爷再详细观摩了一阵,最后定夺:“此卦主凶,为阳受阴制之象,有小人暗算,不利主公。”
“就没有解法了?”韦绅卿焦急的问道。
       “解法是有的。”
      “那就快说呀!”
      “此去虽然凶险,但只要你逢高不占,逢北不入,可保平安。切记!逢高莫占,逢北莫入!”师爷叮嘱道。
      韦绅卿带副将和自己的同胞弟兄三人,率两百人的民团敢死队,夜行一百六十里,驰援县城。
      此时,正安和涪州的清兵共五千人马,也已经先期进得县城,太平军抵达南川,扎营花坟山,一里之遥,居高临下监视南川县城,只见旌旗如林,遮天蔽日,太平军将县城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接连不断用弓弩和云梯攻城,势如潮水,城上用火炮和石头还击,城内清军死伤过半,太平军的一员女将----石达开的爱妃,被城上发射的流炮炸死,太平军全军举哀,白布裹头,戴孝攻城,哀兵所至,狼虎不及。两军对峙,竟七日不克。
      眼看县城危在旦夕,突然南面杀声震天,太平军后方阵脚大乱,原来是韦绅卿的敢死队从南面杀来。王臣福在县城看得,韦家民团左冲右突,韦绅卿一马当先,奋力拼杀,铁棒所至,横扫千军,韦字大旗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太平军的攻城队形,迅速瓦解,阵脚大乱,县令看得既心花怒放,又胆战心惊,他没有想到韦绅卿的团练,竟然这么善战!眼见贼兵乱了阵势,他当机立断,命令四下城门大开,城内清兵倾巢而出,与韦绅卿民团里应外合,贼兵大败,退向花坟山。
      王臣福在城楼上,见到如次阵账,心下不安起来,想我堂堂县令,麾下五千大军,竟对贼兵围城束手无策,要不是韦绅卿的民团及时赶到,破城恐怕只在旦夕之间了,看看韦绅卿,区区两百练丁,竟然将贼兵打得落花流水,日后传扬出去,我王某人颜面何在?恐怕我的知县宝座难保。
      贼兵退去,城上鸣金收兵,韦绅卿的人马,也由副将率部入城,韦绅卿却杀性尤酣,仍然他纵马追杀,由南向东。贼兵退去,他却骑着高头白马,绕城奔驰半周,四处巡视。
      这南川县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东北两门所处地势高,西南两门所处地势低,四道城门,东南西三门都宽大,唯独北门狭窄,地名高寺,收兵后,东南西三门都已关闭,韦绅卿兴起,策马由东门绕至于北门时,看见北门大开,忘了临行前师爷“逢高不占,逢北不入”的告诫,策马而入。
      刚一进门,坐骑一声悲嘶,轰隆一声被绊马绳绊倒,韦绅卿不及提防,一个跟斗扑爬摔了出去,两边埋伏的清兵,乱矛齐出,戳向韦绅卿,韦绅卿一跃而起,铁棒却仍然紧握在手,挥舞还击,但巷道窄小,施展不开,于是扔掉铁棒,抽出背负双锏,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自卫,他的双锏打得残缺,清兵近身不得,突然,一把石灰撒出,韦绅卿只觉得双眼火辣辣的一阵刺痛,再也睁不开,清兵一拥而上,可怜那勇猛无敌的韦绅卿,死在乱矛之下!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27 17:51

很不错的易学类文学作品,文学性与周易技术性并重,给人一定的真实感与可信度!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30 14:31

liuliuliu 发表于 2014-3-27 10:10
王麻子茶馆里,挤满了各色吃茶的人, 老板王贵,三十五六岁了,年轻时候出水痘,留下了一脸的坑坑 ...

癸卯丙辰壬申癸卯
朱八字认为卯木丙火是本命用神,看来认为日干旺。其实本命是绝对身弱的。壬子大运癸酉年若酉冲卯则吉,正因有水化之酉金反而生水助木,遇戊午月戊杀合克癸壬,此时局中最关键用神申金无力而最大的忌神丙火强旺,因而壬丙之冲才导致血与火的冼礼。五月之灾主要是戊制癸而癸不制丙才引发,而不是老朱所分析的本年癸水制去丙火酉冲去卯而至灾。他断出五月之应期难道此时丙火被制去了吗?酉还能冲卯吗?不免呈现出逻辑上的混乱。由此例看朱八字算命是可以的,但绝非传说中的那般神。其实人运气好的时候也常常能收歪打正着之功。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30 15:00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30 14:31
癸卯丙辰壬申癸卯
朱八字认为卯木丙火是本命用神,看来认为日干旺。其实本命是绝对身弱的。壬子大运癸酉 ...

川黔人比较喜算八字,只要你给弄准了两点,直率的川人立马赞不绝口,那要到市面上传开来多半会越传越神,朱八字有些功夫所以传得火是自然的。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30 15:00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30 14:31
癸卯丙辰壬申癸卯
朱八字认为卯木丙火是本命用神,看来认为日干旺。其实本命是绝对身弱的。壬子大运癸酉 ...

川黔人比较喜算八字,只要你给弄准了两点,直率的川人立马赞不绝口,那要到市面上传开来多半会越传越神,朱八字有些功夫所以传得火是自然的。

大家豪 发表于 2014-3-31 22:26

上明珠 发表于 2014-3-30 14:31
癸卯丙辰壬申癸卯
朱八字认为卯木丙火是本命用神,看来认为日干旺。其实本命是绝对身弱的。壬子大运癸酉 ...
门派不同,理论不同,很难用自己门派的理论去分析其它门派的理论是对还是错。

冰山烈焰 发表于 2014-6-15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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