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讲故事 - 赤童子 - 转载
这周讲一个我那位臭味相投的朋友家遇见的一个故事吧。之前一直也没有说过,我的这位朋友家里姓邵,在咱们国家华南地区做这行里数得着的大家门。他们家里和我们家里面的情况基本差不多,有主家分家,又分了族群,天南地北的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上百口子人。每年他们家里都会在江门开族会,报账的报账,说事的说事,等乱哄哄的一天过去之后,主家那边就会做东请众人吃酒。而每逢那时,就是我这个朋友他最高兴的时候。原因也无需多言,做这行的在酒桌上会说起一些旁处都接触不到奇闻异事,这种场合自然是我朋友和我这类喜欢听故事的人所最爱的。那年我的朋友就在他们邵家族会之后的酒宴上,听到了一位从江西赶过去的分家所讲述的一个故事。他们家的那个分家是在江西的萍乡,地理上离着湖南不算远,开着车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开到长株潭,所以这家说起来,我们本家那边也算认识。毕竟都是在一个圈子里讨饭吃的,做这行的又讲究一个远亲不如近邻,有时候互相帮衬一下,是免不了的。只说萍乡的这家人本家姓廖,当家管事的在家里排行老六,年轻的时候又是一个贩狗的,所以虽然江湖上年轻人都会尊称他一句廖六爷,但是熟悉他的老朋友还是私下里叫他廖老狗。
说到这倒是想起来了一桩趣闻,廖六爷他们家由于在萍乡一带的江湖上,颇有一番势力,所以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有不少人去上门拜访。有一年他的几个江湖上的老朋友带着晚辈登门,一阵寒暄之后,有一个人带来的子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对着廖六爷直接叫了一句廖老狗。原本还一团和气的氛围瞬间就冷了场,廖六爷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众人一拱手,就转身去了后堂。留下一大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惹出这事的那小子,却全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还一脸满不在乎地对带自己来的那位自家长辈说,怎么你们叫他老狗没啥事,我叫一句他就翻脸了,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开不起玩笑了还。结果当场这小子就被他家的长辈一巴掌抽到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没多一会儿,那小子就躺在地上不支声了,而当时在屋内的其他家里的人,更是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劝的,据说那小子后来是被人用门板给抬回家的。而就在那家人将自己家的这个不知进退的晚辈给打得倒地不起之时,廖六爷端着一个茶盘却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见屋内的这番场景,故做惊讶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年轻人不懂事训斥几句就是了,用不着动手。说着廖六爷就将茶盘放在桌上,话锋一转,道,我刚泡了一壶好茶,要不要来尝尝?话语间,对已经满面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个小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廖六爷的话刚一落音,屋内的其他几家人便都纷纷上前,拿起茶杯,开始品起茶来,要不是当时地上还躺着那么一个人,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屋内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也全都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后来有人就说,廖六爷回身退入后堂,而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已经是给足了那家人面子。而那家人自然也不能不知抬举,将自家不懂事的晚辈痛打一顿,就是他们给廖六爷留下来的面子最直接的回应。江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大红花轿众人抬,别人给你脸面,你一定得能接住,不然撕破了脸,谁都不好看。至于那家人被打了个半祀的那个晚辈,听说回去养半个月的伤才能下床,后来也再也没有见过他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估计他们家里的人也不会再带他出来见人了。这事当时传得还挺热闹,很多家里都把这事当做是一个反面教材,教育自己家的年轻人说话不能不过脑子,更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然出门丢了人,第一个教训你的是自家人还好,但要是遇见了旁人家,就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了。
好像我又说跑题了,让咱们回到故事。廖六爷那年接到了一个消息,是从当地的一个哌初索送过来的,说是抓住了一个沙人嫌疑犯,只是这个人有点古怪,所以希望廖六爷能够过去看一下。廖六爷当时接到了这个消息,很是不解,他在电话里直接就问那边,说这沙人犯不是应该直接送市里面嘛?毕竟是人命案子,属于刑事犯罪,你们一个哌初索跟着瞎搀和什么?结果那边回说,说是这案子的报案人现在已经撤销对那犯罪嫌疑人的指控了,说自己家里没人被沙,是他们自己搞错了,要求哌初索把这人给放出来。但是根据哌初索的初步了解,这案子里面确实是祀了人的,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事主家会突然反口。廖六爷听了哌初索的回答之后,就对他们说,说不定是事主家事后在私下里收了涉案人家里的好处,所以才会临时改口的。这事又不是第一天有的,你们当井茶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怎么还来找我查这事?结果哌初索那头听了廖六爷的话,顿时就有几分哭笑不得,他们在电话里用很无奈的语气对廖六爷道,六爷,这事真的是需要你出马,电话里还真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来了就知道了。廖六爷一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是不能再推脱了,于是当天他就赶到了萍乡下面一个叫南坑的镇子上。到了镇子上的哌初索之后,廖六爷才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
原来这案子的嫌疑人自称姓姜,是一个外乡人,但已经在南坑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这个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但是他却也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南坑那边,水道密织,几乎家家户户出门都要靠着摆渡才能行走,而这个姜姓的外来户,就是一个水道上的摆渡人。说起来这个姜姓的外地人平日里的还算不错,十里八乡又不少人都认识他,偶尔谁家忘记带钱了,他也不会计较,为人和气的很。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是一个人过生活,也没有娶妻生子,孤零零的也很少与旁人接触。很多人都只知道他姓姜,却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个人老家是哪里,家里又有几个人了。而且这个人的日常生活也很是怪异,这么多年来,他甚至连一个居住的场所都没有,房子他自然是不会买的,但是连出租屋他也都从来没有居住过。在南坑的这十多年里,他竟然是一直居住在野地里,就用一些工地上捡回来的废旧木料和篷布在半山的林子里搭了一个小窝棚。好在是他在这里年月久了,当地的百姓和那片林子的主人也都算对他了解,从来也不去为难他,所以这人才算有个安稳的居处。而这人用来摆渡的筏子,也是他自己动手用竹子扎起来的,虽然这种小筏子一次也带不了几个人,但好歹也算是带给他了一份收入,让他可以勉强糊口度日。可是好景不长,南坑当地这几年来,大力的修路建桥,想为当地的百姓出行带来一些便捷,加上环境的原因,不少水道也都干涸见了地,所以一时间很多摆渡人全都没了生计。而这姓姜的外地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这种状况下,不少摆渡人改了行,全都上了岸开始讨生活。但是这姓姜的外地人却始终没有改行的打算,他依旧是每天都撑着自己的那个小筏子,往返于各个水道之间。当地有不少人觉得他可怜,也觉得他这个人还算老实,曾经都主动对他提起过要帮他找一个其他工作,不要再吃摆渡人这口饭了,可是那些人的好意却全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很多时候,整整一天他都接不到一桩生意,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依旧是风雨不改的,天天撑着筏子在水面上游走。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家当地的农民,来到哌初索报案,说是这个姓姜的外地人把他们刚出世的孩子给用棍子打祀了,而且那祀婴的尸身也被他扔进了水里,找不到了。哌初索一接到这个消息,立即就派人去寻这个姓姜的外地人,可是当他们在水边找到这个外地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烧一堆烂木头。几个井茶围了上去,靠近了才看清,原来这个姓姜的外地人烧掉的是他的木筏,井茶当场将他摁倒在地,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筏子给烧掉。结果那个姓姜的外地人看着他们一笑,道,事情已经了结,我也无需再做这摆渡人,这筏子自然是已经没有什么出用了。听着这人那几句无头无脑的话,几个在场的井茶全都有些傻了,好容易一个井茶才叫道,我看你是把你的那个做下案子的匈器也给一起烧了吧,你这叫毁灭罪证。这井茶的话一出口,其余的几个井茶也全都反应过来,想从那堆着火的木料竹子里,将那个他用来打祀那出生孩童的木棍给抢出来。可是当时火势很大,他们又没有谁知道那个棍子长成什么样子,在一堆燃着烈火的木料里,他们谁也不知道应该将哪条木头给抢出来。好容易等井茶用水道里的水将那火给扑灭时,他们才发现那筏子早就已经被烧成了一堆木炭,就算有什么证据,恐怕也早就变成木灰了。无奈之下,井茶之后将这个姓姜的外地人带回了哌初索审问。
可是到了哌初索之后,他们却发现他们压根找不到这个外地人的任何资料,只知道这人姓姜,他告诉众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网上是没有查到,至于身份证他更是没有了。而井茶问起他的籍贯,这人也是说了一个大概,还说自己是从小跟着师傅在山里面长大了,从来没有上过学,小的时候也记不得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反正从记事起,他就跟着师傅东奔西走,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长呆过。于是井茶就问他的师傅是谁,结果这个人还是一问三不知,他说只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师傅,至于名字什么的他从来没有问过,师傅也从没提起过,所以对此他是真的不知道。井茶一开始还觉得这人是成心捣乱,可是半个小时问下来,他们发现这个外地人并不是在说谎,关于他自己的一切和他师傅的事情,他的确是一无所知,井茶也知道这回他们是真的遇见了那种传说中的黑户,所以他们也很是无奈,只好草草结束了对这个外地人的背景调查,开始询问起这个案子来。
哪知道,这个人除了承认自己确实是沙了一个婴儿之外,对于其他的询问,一概不予理会。井茶甚至想要问他一个作案动机,他都不肯吭声。搞得当地的哌初索十分得难堪,因为像这种口供递上去,上面的人一准会将他们给骂个狗血喷头的,法院日后连个罪名估计都没法定。于是哌初索的几个人私下里一商量,觉得这案子没头没脑的,要说是人命案吧,这尸体和匈器是一样都没寻着,可你要是说这案子有问题吧,但却有人报案,也有人承认自己沙了人。虽然犯案动机什么的一概不清楚,但这案子终究是出了人命的,总是应该不会错的。所以这哌初索就想按照流程,将这个案子转交给市里,将这些头疼的事,去让市局的刑井队去犯愁去吧。谁知他们这边电话还没来得及打,就有一群人冲进了哌初索。哌初索的井茶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来报案的那户农民和他们的亲属,于是井茶们立刻紧张起来,生怕这群人是来哌初索要人的,因为萍乡当地的民风十分彪悍,很多乡下人家遇事从来不会去想用什么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每年乡下都会有豆欧祀人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这次案子里,被打祀的那个婴儿还是一个男丁。所以哌初索当时一看这群人的那个架势,就以为他们是来要人动私刑的。虽然哌初索平日里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人要是被打祀在哌初索,那这事可就闹大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说不定背了处分还要丢了这公家的铁饭碗。于是当时哌初索的所有井茶全都冲出了屋子,在哌初索的院子里和那群农民对峙了起来,阻止他们挨屋挨户的将那个姓姜的外地人给寻出来。
可是井茶这边万万没想到,那群农民一见到他们,带头的那个人却对井茶说,自己家的孩子并没有孩子被打祀,之前报案是因为他们自己给搞错了,他们这次来是想让哌初索放人的。哌初索那边听了这群人的解释,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这群人压根就不像是来要放人的,而是来抢人的。而且之前哌初索的井方也和这户农民所在的村里的村干部打电话询问过,他们知道这家人确实是刚刚在家里生了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也没有活下来,而是夭折了,所以这祀孩子的事情是万万不会搞错的。可是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却让这个哌初索的所有井茶,全都有些懵了头,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谁也说不清楚。只是井茶们明白,不管怎么样这家的孩子肯定是祀了,而且姓姜的这个外地人也承认打祀了一个孩子,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被这个外地人打祀的,这人他们是一定不能放的。于是哌初索费劲了口舌,好不容易才将那群村民给劝了回去,转过头来又继续询问那外地人,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得到那外地人的任何的回应。这个时候哌初索的人却接到了线人送回来的另外一个消息,那线人你说被打祀的那个孩子的父母最近一直都没有出过村子,就是上次报案,才是他们生了孩子以后,第一次出村。而且那个姓姜的外地人更是一直呆在水道上,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理论上来说,那个外地人是不可能去打祀那孩子的。原因自然很明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肯定是日夜放在自己父母身边,这个外地人又从来没有进过那孩子的村里,那他又是怎么出手伤了那孩子的性命呢?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哌初索的人才渐渐的意识到了,这案子里一定是另有别情,处处透着古怪。可是无奈,无论是他们从这个外地人嘴里,还是那家农户的嘴里,全都问不出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们这才找到了廖六爷,希望他能够出手相助,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是人命案子那也好办,直接让这个外地人往上面一送就行,但就怕这案子又是什么和鞋门歪道有关,到时候反而还要被上面责怪下来,就得不偿失了。
廖六爷听了哌初索的话之后,也没有推脱,只是说自己既然来了,就肯定会帮忙帮到底,让他们不必担心。但是等廖六爷宽慰完了别人之后,自己却在心里不由得犯起了难,这次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糊涂账,两边都不想开口,任你是有天大的能耐恐怕对此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廖六爷暗自在一旁盘算了一下,觉得无论怎么样,那姓姜的外地人他还是要见一见的。于是廖六爷就和哌初索提了出来,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个犯了沙人案子的外地人。哌初索这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很快就在一间沈训室里安排了廖六爷与那个外地人之间的见面。廖六爷进入到那间沈训室里时,发现那个外地人已经在里面了,当时那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上还带着手铐,用一条铁链将他连同身子底下的那个椅子牢牢的拷在一起。廖六爷当时一见那情景,就知道这似乎是有点不合规矩,可是他也没有多言,等他再走进几步时,发现那个外地人满脸都是伤,想来应该是已经先行被哌初索的这些人给“审问”过了,结果也可想而知,不然他也不会被被叫到这里来帮忙了。
廖六爷在那外地人对面坐好之后,问道,身上疼不疼?他们想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何必受这种皮肉之苦。听了廖六爷的话,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外地人,缓缓了抬起了头,看了廖六爷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却又低下了头继续沉默了起来。廖六爷见状对着那人又连续发问几句之后,却都和刚才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廖六爷突然间发现这人虽然是低着头,可是他却并非是毫无动作的,廖六爷发觉那人的嘴唇竟然是在一直微微颤动的,而且那人辈拷着的右手拇指也随着嘴唇的颤动在不停的微颤。虽然这一切都很不明显,但如果你静下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觉察出来的。而这人的举动,乍一看来,廖六爷还以为这个外地人身上患有什么隐疾。猛然间,廖六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立刻转身,走出了沈训室。
一出沈训室的门口,立刻几个井茶就围了上来,询问廖六爷是否问出了什么来,结果一见廖六爷摇头,他们便全都流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但是廖六爷却对着那几个井茶问道,这个外地人是不是有啥宗教之类的信仰?几个井茶听了,互相对视了几眼,全都表示不知道,因为这个外地人多年来一直远离人群,在山里独居,从不与其他人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与交谈。所以在当地几乎没什么人对他有太多的了解,甚至很多人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对于廖六爷的问话,井茶自然也没有人对此知道什么。廖六爷一见如此,只好将自己刚才在沈训室里的发现告诉给了在场的井茶知晓,几个井茶听后,忙说其实之前自己也对着有所发现,只是没人把这当成一回事。还全都以为这是个外地人风餐露宿的,身体不好,那是他自己的中风后遗症呢。可是廖六爷摇着头对他们道,那可不是什么中风,你们看电视难道没看见过和尚念经嘛?那外地人的架势分明就是嘴里念着佛号,手中拨弄着念珠的样子,只是这人现在身陷囹圄,又一心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用入定的方式来应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被肢体记忆不经意间给出卖了。估计此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在本能的产生肢体反应了,在他心里,也许还是觉得自己此时在外人眼里依旧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吧。
一听廖六爷的话,哌初索的井茶全都惊讶的问道,原来这人是一个和尚?廖六爷闻言,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和尚了?井茶们道,他这又念佛号又用念珠的,不是和尚难不成还是一个道士嘛?廖六爷听后,脸上一笑,道,他那做派绝对不是什么和尚,要说道士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非要说他是啥,我看他八成应该是一个沙门。
廖六爷这话一出,几个井茶立即便有人问道,沙门不就是和尚嘛?我看电视上说好像他们都是在寺里出家的和尚啊。廖六爷听了那些个井茶的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便对他们解释起来。
原来是沙门一词原本的是是指非婆罗门的印度宗教和思想流派的总称,后来成为了印度的诸多宗教里对所有出家修道者的一种代称。在它下面有着众多繁杂的教派与法门,而佛教只是沙门底下的一个教派而已。与佛教同出于沙门的教派还有顺世,耆那,生活与不可知论等教派。只是佛教汉代由印度传入中原时,曾一度和道教被混为一谈,很多百姓也不明白他们其中的区别,佛教的修行者在那个时候甚至被称呼为道士。而直到唐朝的时候,李氏皇族推崇佛教,二者之间的分别才逐渐被普通百姓所熟知,也是在那个时候,佛教徒们才舍弃了道士的称号,开始自称僧人。在当时,众多的称谓开始出现在佛教的宗教系统里,和尚,比丘,沙弥,法师,行者等称谓全是唐朝时候开始在中原佛教系统里流行起来的。而沙门也曾经一度被当做佛教中的一种称谓所被使用,所以就造成了沙门是源自与佛教的一种错误观念。而汉代时起,由印度传入中原的沙门诸教,又何止佛教一家?尽管后来佛教发展的最为壮大,还曾一度要取代了中原本土的道教地位,但同出沙门的众多其他小教派却依旧在两者的夹缝间顽强的生存着。但是由于同出沙门,大家之间的教义和体系有着众多千丝万缕的联系,沙门的其他教派经常会被不熟悉这其中关联的人与佛教给混为一谈,这一现象直到最近几年才有了明显的改善。而廖六爷就是从那外地人的众多细微的表现中,觉察出来,此人应该是一个沙门下面某教派的修行人,但是却绝对不是寻常的佛教徒。
井茶听完了廖六爷的对沙门的解释,一个个全都一知半解,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更多的了解,他们只是问廖六爷,问是不是这个外地人信的沙门那教派是一个什么鞋教,需要用屠沙幼童的手段来帮助自己的修行。廖六爷当场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沙门各教派传入中原之后,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曾经与很多中原本地的原始宗教结合,其中也不乏一些民间的巫蛊教派。而这些教派又多数处于一些偏远之地,很多都是从来没有被人知晓过的,更加没有被文字记录过。所以对于井方的问话,廖六爷也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但是廖六爷当时对众人却说道,既然现在知道这个外地人有宗教背景,那么这事就应该从这里入手,看看那家人的孩子究竟是怎么祀的。廖六爷说他自己是不太相信,这个姓姜的外地人可以不进村,就能用棍子打祀那刚出生的小孩的。因为无论是谁家的孩子,刚出生都会当成宝贝一样,小心呵护,怎么会让一个外人轻易得了手用棍子给害了性命?而且这孩子的父母当时来报案的时候,十分确定的说是这个外地人用棍子打祀了他们孩子,还给抛尸水中的,一切仿佛都是他们自己看到的一般。可是从报案时候留下来的信息来看,这孩子的父母实际上好像对这外地人打祀孩子的时间地点之类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他们所谓的这外地人用棍子打祀他们的孩子,应该都是他们自己的想象或者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出现了,是什么样的原因,会使得这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离开自己父母的身边?而那些亲眼见到这个外地人打祀那孩子的人又在哪里?廖六爷当时心里觉得,这两个问题无论他搞清楚了哪一个,估计这件案子的全部真相便都会水落石出了。
于是廖六爷走出了哌初索,与那些个井茶告了别,就自己搭了一个车,直奔南坑。到了南坑之后,廖六爷没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江湖上的一个朋友门上。他将自己的来意与那人一说,那个人就表示这事没有问题,自己地面上的事一切就交由他来处理便好。于是那人找来了几个自己的手下,将这事吩咐了下去,然后便在家里支起了火锅,请廖六爷吃起涮肉片来。结果两个人火锅还都没吃完,廖六爷那朋友手下的人就送回了消息来。廖六爷的朋友在电话里听了一阵子之后,放下电话就将这刚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得转告给了廖六爷。
原来在那姓姜的外地人做摆渡人的那条水道上,经常有一群附近村里的孩子玩水。那天这群孩子同往常一样,在水中嬉戏的时候,突然发现从上游顺水漂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群孩子一见这个,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加上好奇心使然,于是便你一手我一脚的纷纷朝着那东西游了过去,将它在水中拦了下来,拖上了岸。可是一上岸,这群孩子才发现,自己从水里捞上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瓦罐,质地也寻常,那时候在农村谁家还没几个腌咸菜的瓦罐嘛。只是这个瓦罐的罐口用塑胶纸和破布蒙了好几层,外面还用铁丝与麻绳缠了好几圈,这群孩子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将这个瓦罐给打开。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阵之后,决定直接用石头将这个瓦罐给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于是两个孩子合力从不远处搬来了一块大石头,对着那个黑瓦罐就砸了下去。
结果瓦罐应声而碎,但从哪个罐子里却滚出来一个粉嘟嘟的大肉球,足有一尺来长。这群孩子十分好奇的围了上去,却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婴儿,看那样子,好像是才出生不久。只是这个婴儿的长相却有些奇怪,别家的婴儿刚出生时,都是长着一头黑色或者黄色的胎毛,但这个婴儿的头发竟然是赤红色的。而且这个婴儿的两只眼睛是长在自己脑瓜子顶上的,也与常人大异。正在这群孩子看着那瓦罐里的婴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大眼瞪小眼之时,那个婴儿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然站了起来,扎煞着肉呼呼的手脚,摇摇晃晃地就向河里跑去。一见那长相奇怪的婴儿竟然还会走路,这群小孩顿时便来了劲,一个个得都跟在那婴儿后面跑着,纷纷伸手想要把这婴儿给抓住。怎知那婴儿才踉踉跄跄的行了几步,便足下生风,双脚离地,眼看着就要飞到水里去消失不见了。几个孩子眼见如此,自然不想就这样放那婴儿离去,一个个全都高高跃起,伸手想要将那婴儿从半空中给拖拽下来,但是天不遂人意,只见那婴儿越飞越高,越飘越远,眼瞅着众人是都追不上了。但是这时,从上游疾速地漂下来一张竹筏,那筏子上还站着一个满面风霜的男子,那男人撑着竹筏转瞬间就冲到了众人面前,顿时将那群孩子都吓了一跳。可是没等那群孩子反应过来,那男人就已经从竹筏上跳了起来,手里还挥舞着一支撑筏子竹竿,对着那还在半空中的婴儿就是狠狠的一击。那男人来得快,出手更快,显然那个刚刚飞到水面上的婴儿也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会在上游一直跟着他的瓦罐,静候着他这破罐而出的一刻,而出手击沙他。于是那个婴儿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便被那乘着竹筏顺流而下的男人一棍给从天上砸了下来。当场那个婴儿就脑浆崩裂,尸身掉到了那男人的竹筏上。那男人一见已经一棍将那个婴儿打祀了,却并没有对此做出太大的反应,反而他在落回竹筏之后,又举起手里的竹竿,对着那婴儿的尸体,又是一阵棍击棒打,足足将那个婴儿的尸体打成了一滩肉泥方才罢休。随后那男人对着几个浮在水里,已然被此时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的孩子,微微一笑,就抬脚将那个婴儿的尸体给踢进了水里。直到这时,刚才的那群孩子才吓得哭喊出来,纷纷挣扎着逃回了岸边,连衣服都顾不上拿,就往自己家里跑去。边跑还都边喊着:沙人了,摆渡的姜傻子他沙人了。看到此时,想来你也已经早已猜出,那用竹竿打祀怪婴的正是那个此时正被关在哌初索里的姜姓外地人。只说这几个孩子回家之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给了自己父母知晓,但却全都换回来了一阵毒打。什么瓦罐,什么婴儿,又是会飞又是红头发的,试问哪个家长会相信自己孩子嘴里的这种胡话呢?
廖六爷的朋友将自己手下人探听来的这消息告诉给廖六爷之后,也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这事只是从孩子嘴里听来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觉得这事
和你现在要查的这个事情有关系嘛?你也知道,咱们这乡下地方,什么鬼神精怪的东西每年都会有人声称自己撞见过,但是能有几个是真的。我约莫着应该是那孩子出生没几天就祀了,他们家里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些孩子嘴里的这故事,就说是这个做摆渡的打祀了自己的孩子,想要他赔一笔钱,不然两边人八杆子都打不着,那摆渡的怎么会偏偏就把他家的孩子给打祀喽?
哪知廖六爷闻言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问自己的朋友道,你是南坑本地人,我对这里也不了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家祀了孩子的人家是不是就在这外地人做摆渡地方水道的上游?
廖六爷的朋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好像确实是在上游,怎么了?你别不会是觉得那几个孩子说的那个瓦罐和里面红毛小孩的事情是真的吧?我知道你家里是做这行的,可是这事也太离奇了吧,哪有刚出生的孩子就能下地跑的,还会飞,那不成了妖怪了。
廖六爷冷冷一笑,回道,那你又怎么能够那瓦罐里的东西又不是一个妖怪呢?望着自己朋友那满脸惊诧的神情,廖六爷丝毫不以为然,只是对他道,现在这事我心里已经差不多有数了,现在我就是还想再去那家祀了孩子的人家看看,如果在哪里能够找到我想要找到东西,这事我就能把它从头到尾给全串起来了,你现在能不能派人把我送到那户人家里看看去。
廖六爷的朋友一见廖六爷已经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多言,直接找了一个认识道的的手下人,自己亲自陪着廖六爷,开着车就赶到了那户祀了孩子的人家里。可是廖六爷他们的车还没等进村,廖六爷就指着一个方向,问那带路的人说,是不是那家祀了孩子的人家就在那个方向,那带路的人当时一听就有点傻了,问道,没错,怎么您之前是来过这里嘛?廖六爷一笑,回道,没有,我是第一次来。那人道,你第一次来怎么就知道这户人家在哪?这村子里一共足足四百多户,外人来了连路都认不清呢。廖六爷依旧对那人笑了笑,道,这村里旁人家我可能认不出来,但是这家人,我能够看得出来。那带路的正想再问一些什么的时候,廖六爷他们一行人的车就已经开到了一户农户的院门口,廖六爷的朋友转过身问道,老六,你看我们是要进去嘛?廖六爷摇了摇手,道,咱们可以回去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进去了。看着廖六爷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带路的人很自觉的不再多言,而廖六爷的朋友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返回了县城。 回到县城之后,廖六爷马不停蹄得就找了辆车连夜赶回到了哌初索。回到哌初索之后,所里的井茶都很惊讶,觉得这廖六爷没出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能把这事给查清楚,简直就是神人。而廖六爷对众人只是声称自己走运,是运气使然,万一这次遇见的是别的事,怕就不会这么快得将其解决了。众人说了几句之后,廖六爷就说自己需要先见一下那个姓姜的外地人,很快他便又与那个外地人安排在了同一间沈训室见面。廖六爷在与那个外地人同处一室待了几分钟之间,那廖六爷就自行走出了沈训室,对众人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旁人忙问,他是怎么解决的。廖六爷笑着对哌初索上上下下十几口子井茶道,现在他已经不承认自己沙过什么婴儿了,我觉得你们现在可以放人了。一听廖六爷此言,几乎所有的哌初索的人全都愣在了当场,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廖六爷忙活了一天,说是将事情解决了,竟然会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的。立马就有井茶道,六爷,你别拿我们开玩笑,这可是人命案子,怎么能他说不认就不认呢,究竟祀没祀人谁心里还没个数嘛?廖六爷闻言,对那人道,你说祀人了,那么好,祀的是谁?祀人那家里承认自己家里祀了人了嘛?听了廖六爷的话,那井茶便回道,前两天那家人不是还来报井了嘛,只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带着一大帮子人来说家里并没有祀人……说到这里,那井茶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过来廖六爷的意思了。既然没人报案说祀了人,而这外地人自己现在也不承认沙过人,那么这件案子岂不是可以自动撤销了?更何况在当地重男轻女风气甚行,很多老人直接就将自己子女产下的女婴给活活溺祀,这种事情在当地那都是见怪不怪,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当地井方很多时候就算知道了,也没法去管。而这次案子里祀者,也就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虽然法理上这些婴儿都和成人一样,是相同的一个独立生命体,可是在乡下地方,谁家又把这些刚出生的孩子真的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呢?现如今这种状况,一个黑户,莫名其妙沙了一个婴儿,而婴儿的父母却又压根不想去追究,要是井方非要揪住这事不放,吃苦头的还不是他们自己,更何况现在连这个外地人都不承认自己沙过什么婴儿了,如今是又没人证又没物证,既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又会去自寻麻烦呢?一见众人此时全都心领神会,廖六爷自然也不必将话说得太过赤裸裸了,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天地知就好了,没有必要把它说出口来的。只是有一个井茶还是带着几分不安的对廖六爷道,六爷这事虽然已经结了,可是毕竟这人我们都抓起来关了好几天了,怎么着也得给外面一个说法,你看这事?廖六爷闻言一笑,道,他不是在岸边把自己的竹筏子给烧了,让你们给抓了一个正着嘛?我记得按照规定咱们这边不管是烧山,还是岸边烧芦苇,全都是不许的。他敢在岸边点火,关他几天又怎么了?听了廖六爷的指点,众人全都笑了起来,立刻就有人去重新弄口供去了。第二天那姓姜的外地人就被哌初索放了回来。 那个外地人出来没几天,就消失了身影,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廖六爷却说这人在南坑守了这么多年,如今事情已经了解,这人自然是远离此地,去别处继续修行去了。很多人都想不通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都纷纷向廖六爷询问过。廖六爷当时在邵家的酒桌上,是这样对众人解释的。
先说那个姓姜的外地人,此人应该是一个信奉陀娑法门的沙门教徒,这陀娑法门就有点类似与我们常见的苦行僧,他们被要求在修行期间,露宿荒野,不准头顶片瓦,也不可化缘讨债,一切吃食都要靠自己的双手来赚取,而且陀娑法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一路降妖除魔,但一切因果,他们不可涉其因,只能为其果。只是这个陀娑法门在古书里虽然被记载过几次,但是这个法门的人却很少在现实社会里出现,就算他们出现了,凭借他们与常人毫无二致的衣着打扮,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认得出来。为什么我要说这个陀娑法门的因果呢,因为这和整件故事都有极大的关联。让我们暂且放下这个姜姓的外地人,回头来说一下那个祀去婴儿的家人。一个刚刚降世的婴儿,抛去当地重男轻女的风气来说,无论他对于任何一个家庭那都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可是如果你发现自己刚刚生产下的孩子是一个面容有所残缺的孩子你又会怎么办呢?很多人也许此时会说,就算自己倾家荡产,也要将这个孩子给治好,但是理想总归是理想,现实却是十分残酷的。对于很多家境不是很宽裕的农村家庭来说,将这个有残缺的孩子舍弃,重新再生一胎,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当这户人家发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竟然顶着一头红发,双眼却长在头顶之时,这个孩子的命运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始终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孩子的父母不忍心害了他的性命,于是一番纠结之下,这个孩子就被置于瓦罐之中,被扔到了河流之中,随水而动,一切听由天命。随后发生的事情大家也许都猜出来了,那就是前面廖六爷朋友打探回来的消息一样,那会飞的婴儿自然也不会是孩子口里的诳语,而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现实。只是这个信奉着陀娑法门的外地人,一棍打祀了那个怪婴,却全然不是出于偶然,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只是偶然出现在那个漂浮着瓦罐那个水道里的。而他为了等待这一天,也许更是已经足足等待了十年之久。
而那个会飞的怪婴又是什么呢?廖六爷说他对这东西的确切来历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在他后来翻阅资料时,看到古书里记载着有一种灵物叫做赤榴,也叫做赤童子。说是生来就是婴儿模样,但面容怪异,能跑会飞,身披红毛,实为不详,待此灵物长大,就会给危害一方,或为疫症,或为兵祸。总之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吉兆,古人都是除之而后快的。廖六爷说,西游记里的红孩子,其实就是这东西为原型的一种妖物,从名字上你也看得出来,当年吴承恩写红孩儿时是受了这赤榴的影响的,如你所见,赤童子,红孩儿,这其中的关系岂不是一目了然。而且历史上这赤榴里产出来的最出名的人物,那就非哪吒莫属了。看过《太平广记》,《封神演义》之类小说,或者是最近几年很火的那个网络动画片的同学应该都对哪吒的故事不会陌生,他也是一出生就现异象,出世之后立刻就能连跑带跳。只不过哪吒的运气好,一直活到了修行成果的那一天,而这故事里的那个赤童子就没有哪吒那么走运,刚一出世就被人给乱棍打祀了。可是要说起来,那姓姜的沙门信徒,所作所为也没有过错,大家应该还都记得哪吒沙了龙宫三太子,龙王水淹陈塘关的故事吧。赤童子这类灵物,借助人胎降世,固然不是什么易事,只是他毕竟注定会给方圆百十里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这一点是赤童子无论日后修行到什么程度,全然避免不了的。所以为了保南坑日后的太平,那姜姓的外地人出手杖毙赤童子,也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一个灵物的生祀与几百上千条人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对于那家祀了婴儿的农户,廖六爷当时一进村就已经看到了那村子里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他心中就猜测这古树十之八九是与那个怪婴关于,结果果不其然,开到了那户人的家门口时,廖六爷就赫然看见那棵古槐就立在那家人的院子里呢。常言有道,前不栽桑,后不种柳,柏枸不入庭院门。中门有槐,富贵三世,宅后有榆,百鬼不近。这院中有槐树虽然是在风水上有所利益,可是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犹不及。而且槐木又称鬼木,五行中属阴,传说中它可以附鬼。像这种活了百年的古槐,又常与人有所交集,多半是有了自己灵魄,所以此番这农户家里竟然能够产下赤童子,多半就是这个古槐在暗地里搞得鬼。而廖六爷当时也明白过来,想来这姓姜的外地人,当年游历至此时,就已经发现了这古槐的古怪,他也料到了今日这番事情的发生,只是他所修行的法门却并不允许他有所动作,毕竟当时这槐木只是一个古树而已,就算知道日后它会有所害人之举,但毕竟当时这棵古槐是什么都没有做的。陀娑法门,重果轻因,这姜姓的外地人无奈之下,就选择留在当地,明地里他是做起了摆渡人的生意,而暗地里,他却一直盯着那个古槐,一丝井惕都没有放下。后面的事情也许大家都能猜出来了,在等待了十年之后,终于那个古槐借助人胎产下了一个赤童子,而之后也就发生了咱们前面所讲述的那些事情。
只是为什么那个祀婴的家里人,在将自家的孩子舍弃之后,还要先报井,后又吵着闹着要撤销指控呢。廖六爷说,八成就是如同他朋友说的那样,原本这家人听闻了那姓姜的摆渡人打祀了自家那个怪婴的消息之后,是想借此勒索一笔钱财的。但是由于他们自己本身对法律的了解不够,或者说这户人压根就是赤裸裸的法盲,不然他们也做不出瓦罐弃子的事情来。这家人原本打算着想告官吓唬一下这姓姜的,让他拿出一点钱,他们再取消报井,可是谁知那姓姜的外地人在进了哌初索之后,直接认了沙孩子的事情,一点求饶服软的样子都没有。他们这次才慌了神,因为他们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准会牵扯出来他们弃子的丑事来。原本这家人只是想弄点钱,可是没想到现如今连他们自己都要被折进去了,于是乎才有了前几天他们一群人去哌初索吵着闹着说没祀人,让哌初索放人的闹剧来。
故事说到了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据说廖六爷后来还曾专程找过那个姓姜的外地人,但是派了几波人去寻,也全都没寻到一丁点的消息。至于那姓姜的沙门是怎么算出那古槐要作乱人间,和为什么他能料定那赤童子会从水路经过的事情,估计廖六爷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而另外一边,那个农户家里的古槐事后也被砍倒,连根挖走了。因为有一个富商出了大价钱找上门来,要求购买这古槐。那户人家一见那厚厚的几叠钞票,立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而这个富商自然也是廖六爷找人假扮的,廖六爷又不是陀娑法门的人,他自然不会遵循陀娑法门的那套因果,不管那古槐经此一事,还会不会幻出人胎,再搞出一个赤童子来,在廖六爷心里,还是觉得直接将这古槐给连根除了才比较安心。听我的那个朋友说,那棵古槐,被廖六爷做成了地板,直接就铺在他们家的前堂大厅里。廖六爷对旁人道,天天他都用脚踩着这古槐木,他就不信这东西还能再跟他作出什么妖来。
感谢分享!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南无阿弥陀佛!现在太岁到处出土,怪事灵异时有发生。世间正气不足,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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