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4

容嬷嬷讲故事 - 金缕衣 - 转载

      这周的故事是发生在一个汕硒本家人身上的,而故事就是发生在汕硒本地。那年掴家整顿非法小煤矿,家里的这个本家原本也是一个开矿的,其实赚得不算多,每年买卖上赚到的一小半都是拿给各路“神仙”疏通关系去了。于是当掴家整顿小煤窑郑测一出台时,家里的这个本家也没当多大一回事,毕竟没日没夜地忙活一年刨去所有的花销,拿到手里的没剩几个钱,这种鸡肋买卖不要也罢。所以这个本家当时也并没有像其他小矿场主那样,到处托人找门路,直接就响应掴家号召,将那个小煤窑给停了,没过多久上面派下来的暴陂队就将他的煤窑给炸了。
      没了自家买卖的这个本家,当时其实从郑辅手里拿到了一笔不小的补偿款,再加上这么多年手上的一些积蓄,所以他银行卡里的钱数着实不少。当时家里的这位本家已经上了些年纪了,老伴儿又去世得早,几个子女全都已经成家立业,他的几个孩子虽然对自己父亲的早先出身有所了解,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继承他的衣钵,全都有了各自的事业,远在沿海的几个省市,没有一个人是留在汕硒。用这位本家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好一个凄凉难叙。原本还有自己的一番小事业,他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真的等他自己完全闲下来了,这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你房子再大,银行里的钱再多,可夜深人静时自己身边却连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又能怎样?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4

      家里的这个本家当年从家里走的时候,照规矩已经将自己的姓氏还给了祖宗,所以这些年里他对外一直声称自己姓徐。而他初进生意场时,没钱没势的他愣是用自己的一张铁嘴说遍了八方的好汉,一口三寸不烂之舌更是灿出了莲花。所以和他相熟的人都要戏谑的称呼他一句“徐铁嘴”,而家里的这位本家也是以这个名号为豪,丝毫不以为忤。所以当后来有人劝他说,让他不要再这么一把年纪了,空守着这么一座大房子,还不如去找自己的儿女一起居住时,这个本家只是一笑,靠着自己的这张铁嘴愣是说出了十几条大道理来,生生得断了来人想要规劝他的心思。可是无论自己嘴上怎么说,但心中的感受却是骗得了旁人,骗不了自己的。于是半年之后,在家中种花养草,修身养性的徐铁嘴,突然有一天就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令众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家产几百万的徐铁嘴竟然跑到街上,重操旧业,给人算命相面去了。于是他们当地的人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个开着豪车却衣着朴素的小老头,每天从一处别墅区中开车开到市中心的停车场,然后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马扎子,几本线装的相书和纸笔,一路步行到一处面对公共开放的小花园里,支起马扎,红布面前一铺,就开始伴着不远处的广场舞大妈和早恋中学生们,开始对着路过的行人拉起生意,算起命来。
      原先徐铁嘴本意只是为了打发自己的无聊时光,而且对于自己顾客们的资费他也是随心所欲,很多时候他只是出于门里的规矩,象征性的收取个十块五块的,压根也没想着靠此来赚什么钱。可是时间一长,当地很多人便都知道在小公园那里有一个算命算得很准的小老头,而且还不怎么收钱,于是乎徐铁嘴的平静生活便再次被打破了,每天守在公园里排着队等他来算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直到徐铁嘴出于无奈,将自己的卦金提高到了一次一千块,来找他算命的人仍然是络绎不绝。就这样,徐铁嘴他重操旧业还不到半年,他便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每日在家无所事事的状态中去,小公园什么的他是说什么都不敢再去了。可是徐铁嘴回到家中还没有想到今后要再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时,竟然有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拿着自己儿子和没过门的儿媳的八字,说是要请徐铁嘴来给看个姻缘。徐铁嘴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人是自己以前的老客户介绍来的。这下子徐铁嘴心中的阴郁瞬间便烟消云散,他这才意识到。既然自己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就完全没有必要还天天蹲在公园里“揽活儿”了,原本他只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来消磨时间,和钱是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如果生意太多了,过于忙碌反而会让自己得不偿失。如今看来,这种回头客更加符合自己的需求,首先一点,他可以自己选顾客了,而不是要蹲在公园里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浪费口舌,他完全可以去挑选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夫妻矛盾看腻了就接一些帮人看风水选福地的活儿,吵架恩怨看烦了就揽一些为热恋情侣看姻缘测八字的生意。总之主动权掌握在了徐铁嘴的手中,他便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累了烦了手机直接一关,消失个几天也没人敢说什么。就这样,在旁人眼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行事古怪的徐铁嘴渐渐就变成了外人口中相传的那种“大仙儿”,而家里人自然也知道徐铁嘴的现状,很多人都开始打趣他,开始叫他“徐大仙儿”,而本家的这位徐大仙儿听了这个称呼之后,也不去对外人做什么太多的解释,只是和家里面的管事通告了一声,说这些事情自己只是无聊而为,一定不会坏了家里和行当里的规矩,该说的说,不能说的不会透漏半句。而家里面对他的答复也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你就胡闹腾吧。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5

      原本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无非就是汕硒某县市里多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大仙儿”,对于家里面和这个圈里的人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变故。可是谁都没有料到,徐铁嘴算命却算出了一桩大事出来,要不是家里的几个管事的老头子亲眼所见,估计他们谁都想象不到,一向颇具风度,泰山崩于前都可以不动声色的徐铁嘴竟然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从家里面当时看见徐铁嘴的人口中得知,当时徐铁嘴是连夜赶回本家的,这一路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开的车,除了半路上给车加了一次油,徐铁嘴是片刻都没有停歇,甚至他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而且家里的那个辈分最高的老头子当时一看徐铁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身上那股子浓厚饿烟草味,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嘛,怎么身上这么大的一股子烟味,你又开始抽了?可是谁知徐铁嘴对于老头子的这句问话,恍然无闻,只是用自己带着已经几分沙哑的嗓音道,七叔,我遇见事了,你可得救我。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自然不会不明白徐铁嘴口中所说的“遇见事了”是什么意思,可是令家里老头子吃惊的却是,徐铁嘴他家这一支人,虽然是精于人相和地相之术,可是驱阴破邪的那一套东西也是熟知的,所以家里的老头子实在想不出徐铁嘴能碰上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会让他自己失态到如此地步。家里的老头子当时忙将徐铁嘴带进了后堂,让他坐在椅子上,又端上了一杯茶水,让他不要着急,将事情慢慢道来。徐铁嘴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阴着脸沉默了许久,这才将整件事说给了家里的老头子们听。
      原来前不久徐铁嘴接了一个活儿,是他们县城下面的一个乡镇有一户人家的父亲去世了,那户人家请他去给自己的父亲选一块风水好一些的坟地。原本这种事情在圈子里算是“快活儿”,又不是给煌蒂选陵幕,不必刻意的处处留神,所以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而且事后事主给的钱也不会少。所以当徐铁嘴接到这个活儿之后,便欢欣鼓舞地去了,正巧那几天他在县城里待得有一些烦闷,一想到去了乡下还能吃到点山珍野味的农家菜,徐铁嘴脸上的笑容想遮不遮不住。到了乡下之后,选吉地的事情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事主对徐铁嘴也十分满意,照规矩,当天晚上徐铁嘴就被留了下来,同事主一家一同吃了一顿丧宴。用餐完毕之后,天色已经不早,那户人家说晚上开车上山路不安全,再加上徐铁嘴又喝了一点酒,所以就留徐铁嘴留宿一晚。徐铁嘴自己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开不了车,更何况山里面的路崎岖八扭的,大白天自己开车的时候都要盯着路面开得小心翼翼,更何况是这大晚上的,所以徐铁嘴就接受了这家人的好意,在他们家里住了一夜。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5

      由于徐铁嘴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徐铁嘴就出了院门,在那户人家门口前的空地上开始活动筋骨,打了几趟拳。没多一会,徐铁嘴就已经有些气喘流汗了,所以他随便选了一块石头就坐了下去,一边呼吸着乡下的清新空气,一边缓口气。可是就在徐铁嘴坐在那块石头上,右手无意之中在石头表面擦过时,他突然发觉右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块石头上竟然有一层浅浅的凹痕。当时一见此景,徐铁嘴顿时便来了兴致,他从那块石头上起了身,蹲在它的跟前,眯着眼睛开始细细的辨认起这些凹痕纹路来。不多一会,徐铁嘴的心中便有了主意,原来这些看上去有些方正的大条石上面的那些凹痕是被人有意刻上去的,只是这些石头可能也有了一些年头,所以这些刻痕都已经变得有些模糊难辨了。只是在徐铁嘴再三仔细的辨认之下,他发现这些人为的刻痕并不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图案和纹路,而是一种古人的所用字体,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小篆。当年秦始皇统一六掴之后,制定推行“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的郑测,以秦掴本掴的篆文为基础,增损后代替了原先关东六掴所使用的版本,由此统一了大篆这一字体的书写形式。所以小篆这一字体实际上就是秦掴将大篆的各种写法统一之后所形成的一种字体,所以很多时候小篆又被称为“秦篆”。秦亡之后,汉承秦制,小篆成为了当时社会上最重要的应用文字之一,而小篆在社会上的地位直到东汉以后才逐渐被隶书取代,但在它在许多特殊的重要场合中仍然是被使用着的。所以尽管在汉朝之后,小篆作为单纯的一种书写字体,仍然被很多文人墨客们所使用,可是对于徐铁嘴他们这些靠老祖宗的那套玩意儿来吃饭的人来说,每当他们看见一些石碑玉牌之类的老货儿上面有小篆这种字体时,第一反应都是这东西是秦汉时期的。于是在发现那块石头上面的刻痕是小篆之后,徐铁嘴当时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石头莫不是秦汉时候的老物件吧。可是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下,随后便被徐铁嘴给否定了,一块秦汉时期的碑刻现在价值几何,不会没有人不了解,可是这么一块将近一米长的条石,上面还可以看到一些现代工业水泥残留下的痕迹,你就单凭石头表面上那几个模糊不清的小篆,就推说这是秦汉的物件儿,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这个石头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徐铁嘴极大的兴趣,于是就在他艰难的想要辨认出石头上的那一行小字写的是什么的时候,那户人家也起床走出了院子。两边人相互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徐铁嘴便向这家人打听起这个石头的事。
      那户人家告诉徐铁嘴,这个石头原本是自己家院子里垫猪圈的,前几年家里面不想再养猪了,就把猪圈给拆了。当时家里面的人看这块石头还算方正,扔了也觉得怪可惜的,正好他们家门口缺一个夏天坐着乘凉的物件,于是他们家就将这个石头放在了院子外面,这一放就是好几年。可是要说这个石头是什么时候在他们家猪圈的,那还真不好说,这家的大男主人当时已经快五十了,他说这个石头反正在他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他们家的猪圈里面了,他家的房子虽然这些年来翻修过几次,可是猪圈那边却是从来没有动过的,所以这石头少说也在他家里差不多五十年了。徐铁嘴当时听了这家事主的话之后,沉默不语,那户人家也在问他,是不是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好,不能摆在家门口。徐铁嘴忙摇着头说不是,推说自己只是看这个石头太方正了,又正好可以供人躺坐,还觉得这是他们自己家找人来凿出来的,可是见这石头又不像是这几年刚出来的新物件,所以才随口一问。那户人家听了徐铁嘴的话之后,也是笑了,连声称是,说他们家也觉得这石头肯定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因为不会有石头能天生就出落得这么方正,肯定是被人后期加工而成的,指不定是当时他们家的老人为了修猪圈,到处找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石头,才不知道从哪个野地里将这石头给拖回家的,说不定这石头是那家绝后的人家坟地里的幕碑呢。听了这户人家的话,徐铁嘴当时心中就止不住得动了一下,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爬上了他的心头。于是当徐铁嘴不动声色的和那户人家吃完了早餐之后,告辞开车离去时,只是将车饶了一个大圈,停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随后他就徒手爬上了这个村镇外面的一处山坡上,开始细细的观察起这附近的山脉走势。之前徐铁嘴给这户人家选吉地,已经粗略的将这里的地气和地脉给扫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要看得更加细致,而且将自己查探的范围扩大了出去好几倍,徐铁嘴之所有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再在这附近进行一此地相堪舆的分金寻穴,完全都是因为先前在那户人家里发现的那块石头的缘故,而这一次他想要寻的也不是一处寻常的吉地,而是想要找出一处龙穴的可能所在地。因为当时的他坚信,在那户人家院外的那块条石,并不是什么平平常常的一块普通石头,那块石头是应该出自一处汉朝的古幕之中,而且那还是一处王侯之幕。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6

      徐铁嘴和家里的老头子解释说,虽然当时他在那户人家里时,直觉就已经告诉他了,那块上面带着小篆字体的石头绝不一般,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出这个石头是作何而用的。可是那户事主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瞬间徐铁嘴就想通了这种石头的来历,它正是古书中所提到过的“黄肠石”。大家都知道,在汉代的时候王族有一种独特的幕葬方式,被称之为“黄肠题凑”,它和玉衣、梓宫、便房、外藏椁同为帝王规格陵幕的组成部分,使用者主要是煌蒂及其妻妾,但是如果经朝廷特赐,一些勋臣贵戚也可使用,汉宣帝时刘氏皇族就曾赐大臣霍光黄肠题凑入葬。而黄肠题凑中的“黄肠”,指的就是黄心的柏木,“题”指题头,即木材接近根部的一端,“凑”指向内聚合。黄肠题凑四字合起来,就是指用黄心柏木在棺椁外垒叠起来,全部题头向内。其实也就是一种变相的帝陵的保护方式,如果真的有道慕者打通了幕道,进入了幕室,他光是想通过这一米多厚,由坚实的柏木所组成保护层也要颇费一番功夫。然而到了东汉末年,一方面由于连年的征战,对于这种统一规格的木料采购上面,朝廷上的财力有些力不从心,另一方面,符合要求的木料也实在有些难寻,所以大汉朝廷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开始用一些石料来替代柏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黄肠石”,随着黄肠石的出现,“黄肠题凑”也便逐渐绝迹。而《后汉书》也有记煌蒂丧葬礼仪云:司空择土造穿,油堤帐以覆坑,方石治黄肠题凑便房如礼。这里的方石指的就是黄肠石。只是这个黄肠石的名气实在不大,一堆石头堆在一起和幕室几乎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再加上黄肠石本来就差不多算是一个过渡期的产物,与闻名于世的黄肠题凑相比实在是毫不显眼,以至于后世发现的备有黄肠石的坟幕也十分稀少,所以圈子里的人还真的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这种幕石,甚至一些人都已经忽视了世上还有这种事物的存在。徐铁嘴要不是被事主无意当中的那句话提了一个醒,估计直到现在也不会想到这块自己做过的石头就是古书中所提及的黄肠石。而且这个黄肠石大多数都是取于千里之外的两湖蜀地,每一块上面都会刻下几行小字,大多是记载这块石头的出产年号,制作它的工匠名字,以及石料的产地。这样可以做到每一块石料都有地可寻,方便日后万一陵幕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朝廷可以按迹追查到底,官面上称呼这几行小字为“留底”。所以徐铁嘴当时在那块石头表面上发现的那几行小篆字体,就是记载了那块黄肠石产地工匠等信息的留底,只是因为这块黄肠石的年代实在是有些久远,再加上又在那户人家的猪圈里垫了几十年的地,更在他家院外风吹雨大了好几年,所以整块石头上面的留底小篆才会被磨损得模糊不清,要不是徐铁嘴细心,又恰好懂这些,恐怕外人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块石头的特异之处。只是像这种山里的人家,从前要建一个猪圈之类的,是从来不会去想从外面买一些砖头水泥回家用的,都是随便在附近的山角田头捡一些差不多的石头回家自己混着泥巴稻草盖一个土窑子。而且像这种山里,前几年郑辅才修路通了车,在此之前,全都是要靠人抬马拉才能将东西带进山的,所以这户人家猪圈里的这块黄肠石绝对不可能是从山外带进来的,它一定是这户人家以前的老辈在附近的山里面捡回家的。也就是说用到了这块黄肠石的那个不知名的汉幕,也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山里面。而汉幕之中,众所周知,汉朝王族厚葬成风,每一座王家的幕中陪葬的黄金数量那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徐铁嘴其实对于幕中的财宝没有多大的兴趣,当然,要是说他对黄金丝毫不动心,那也绝不可能,只是在这可能存在的不知名的汉幕中,比黄金更加吸引徐铁嘴的是那些精美的玉器,尤其是万一运气好,碰到了传说中的金缕玉衣,那就算是让他徐铁嘴少活十年,他也是心甘情愿。家里人当时听到徐铁嘴这样说的时候,也都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众人全都知道徐铁嘴此生钱权美色,一概毫无兴趣,唯独喜欢收藏各种玉石和玉器,秦汉时期的玉器徐铁嘴之前也不是没有收藏到过,可是一件汉幕的玉衣对于徐铁嘴他们这种狂热的玉石收藏者来说,那种诱惑无疑是致命的。所以徐铁嘴当时就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从来没有听说过在这附近发现过什么汉代的古幕,那么这座古幕就一定还在附近的某个山里藏觅着。而且就算这个古幕已经被道慕者发现了,但是幕里面的东西总不会被搬空吧,一定会遗留下一点什么,徐铁嘴的要求也不高,能让他捡到几枚玉衣上面的玉片他就心满意足了。只是唯一让徐铁嘴有些放不下心来的就是,那户人家里的那块黄肠石,前面的故事咱们已经提到过了,黄肠石是紧紧围绕在幕主棺椁外面的最后一层防护,而那户人家里的那块黄肠石的出现表明,这座汉幕的最后这一处防护也已经被损坏了,而且像这种幕石直接裸露在外,可以让人轻易捡走的情况,十之八九都不是人力所为,因为一个道慕的再怎样大肆破坏古幕,这个幕室里面的结构总不会有什么改变的,辛辛苦苦打了一个幕道,结果却从幕道中拖出来了一块黄肠石,这种事情哪怕是得了失心疯的道慕者也都是做不出来的。所以这种情景除了道慕者在幕室里用几十斤炸药将整个古幕给炸了一个底朝天之外,也只有碰见了百年不遇的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才会造成。只是一般汉代的古幕黄肠题凑这种幕葬方式都分内外两层,到了东汉时期黄肠石代替柏木之后,汉幕外层的黄肠石都是长条形状,而围绕着棺椁的那一层却是正方形的石块,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双层防护。而且在这内外两层的黄肠石之间还有厚厚的一层青膏泥,主要是防止渗水的,也有很强的防腐效果,而且粘性也很大,破坏这么一层青膏泥也要花费不少的力气。所以就算徐铁嘴当时自己心里知道这古幕中的物品还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他还是有意的不去细想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无论怎样都要先将这个古幕的地点给探出来,到时候这个幕中的具体情况自己再亲眼去看看不就好了。于是就怀着这种心思,徐铁嘴在附近的几个山头上又转悠了一整个上午,到处查探可能存在的龙穴地点,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到了午后,徐铁嘴随便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席地一坐,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简简单单得吃了一点,就倒地而卧,闭目养神起来。家里的老头子听到这里,都明白过来这徐铁嘴是在做什么打算了,他只不过是在静候夜晚的到来。
其实要是严格说起来,徐铁嘴现在的这套本事也不全是在家里学来的,前面有说过,他们家这一支对于相学是最为精通的,而天地人之中的地相之术说白了,就是帮人看水风选吉地的。只是古时候的地向堪舆,那做得都是几百上千年的打算,而远非像现如今这样,城市建设三天两头变,一条马路通车没几天就又要抛开埋条电缆什么的重新再铺。古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亡者入殓之后,逼不得已是万不可将他再从土中取出来的,最好是千秋万载之后他依旧安眠地下。可是当死者入土之后,百年之后,他所在的那块地貌是很有可能会发生大的变故的,无论是地震,山体滑坡,泥石流,还是河水改道,环境的因素都会影响到这块幕地的风水。也正是因为,古时候帝王的陵幕选择,都是借助高山大川而为,因为像这些自然产物是很少会像其他矮山丘,浅河道那样有所变化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昆仑山的山脉崩塌或者是长江会改道?可是万事没有一万,却只怕有万一。徐铁嘴当时一心想要寻找的那处汉幕,一定是在很久之前遭遇到了一些他所不了解的变故,以至于地表上面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这才导致了徐铁嘴在先前的寻穴过程中毫无所获。可是相师们对这种情况的一筹莫展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对此毫无办法,同样靠着看风水寻龙穴吃饭的另外一伙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有着自己一套独特的办法,而这群人我以前的故事里曾经专门介绍过,在前面的故事里也有所提及,他们就是“道慕贼”。这群人的起源,发展,分类我曾经详细的说明过,今天这里我就不再做过多的赘述。只说这群道慕贼关于定穴之术也有三字要诀,先后分别是人地天,恰好和相师们的天地人三相的堪舆之术相反。虽说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可是想起来也可以说是历史上两拨人马祖师爷们和后背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吧。道慕者们的三字要诀,其实只是针对于相师们的地相之术,其实也很好了解,一边是帮人选吉地安葬的风水先生,一边是专靠借阴财发家的“地鼠”,原本两边人就算是天然的对立,虽说不少风水先生私底下也会去做一些挖坟掘幕的勾当,但这种事总是不可以被摆在台面上的。而道慕者的人字决说起来也很是简单,就是看书查资料,从而确定目标的准确位置。很多人都会误以为道慕贼只是一群文盲,是带着铁锹乱刨一气的蟊贼。虽然说道慕圈里这种人为数不少,但是那些人身上根本就没啥本事,也不可能挖到什么好东西。真正这这行里有些名头的,那是颇具学识的一群人,这些人读书甚多也很杂,什么县志,落魄文人的自传全部都会有所涉猎,而且他们也会沉下心来,苦心钻研,然后从这些外人眼中毫无意义的一堆书中的不起眼的地方就寻出做活的蛛丝马迹来。说白了,靠着反复阅读文献古籍来寻找古幕地点的就是道慕圈里的人字决。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6

      而在这个圈子里的地字决就更好理解了,很多转行做了道慕贼的风水先生们也大多是用了这个方向,那就是地相的堪舆术,风水师踏遍千山万水寻找吉地福地,什么龙飞凤舞虎卧蛇盘,无非都是从地脉上来确定一处安葬之地,而道慕贼们也正是套用这种方式,专门去寻一些这类宝地,然后几个洛阳铲打下去,便知道这地底下有没有幕,以及坟幕的准备位置了。只是这种方式与前面的人字决相比,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人字决寻出来的坟幕,幕主人是谁在下土之前,大家心中都会有个数,所以整个下土掘宝的行动算得上是有的放矢。可是地字诀的这个法子就完全是两眼一抹嘿了,除非是你的师祖就是当年选穴的风水师傅,还传了只言片语到你这一代,不然在进入幕室看见幕主人的神位之前,都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所盗的这处古幕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然而这样的一个问题就出现了,那就是如果这投入和产出不能正比该如何是好?一群人忙活了大半个月,下去之后突然发现这个古幕是个已经被人盗过的水洞,或者是一个没啥陪葬品的寒洞,你说这次下土不就成了亏本的买卖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道慕圈里内讧火并,甚至请人当了“坐地仙”的事情是屡见不鲜,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掏出来的东西太少,众人分赃不均。所以靠地字诀去寻穴掏宝的道慕贼,一般都有极其封闭,又互相信任的一个小圈子,外人寻常是不能进去插上一脚的。
      说完了这人地两字决,我们接下来就要说这个天字决了。所谓的天字决其实就是昔年皇宫里面钦天监的人所做的活儿,那就是观测天象。你要知道古人的风水造诣那是远非我们这些后人可比拟,越是等级高的陵幕,就对风水的要求越发严格,有时候甚至达到了苛刻的要求。而且对于皇家的风水师们,再他们的眼中为皇家选择的风水格局更大,有时都要能够做到上通天地的程度,所以很多时候这些风水师都是依靠着观星来协助分金定穴的。而且,正如我们所讲的那样,地表上的一切是很容易出现变故的,可是相比而言,天体的变化却是最小的,在漫长的岁月里,漫天星斗的变化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很多时候观星反而是最靠得住的决定风水定位坐标。只是这种定穴的方式,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与普通老百姓无缘的,所以被道慕者们用天字决而寻到的古幕,十之八九都是帝陵王侯那一等级的,绝对不会有什么旁人的可能。而那无名汉幕中黄肠石的出现,更是说明了这个古幕定是皇族的幕陵,所以徐铁嘴自己闭眼养神静候夜幕到来,也正是想靠着夜晚这漫天的星斗来断一下那个王族汉幕的位置。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7

      入夜之后,徐铁嘴用年轻的时候从道慕贼那里学来的天字决,对照着附近几个山头沟谷的地貌,耗费了大半个晚上才勉强将拿出汉幕的大体位置给探了出来。可是当徐铁嘴饶了大半夜的山路好容易才跑到那处山旮旯里不起眼的小土丘跟前时,却立即傻了眼。汉朝时候的帝王家的古幕多是覆斗式的幕葬,所谓的“覆斗”是指说封土堆的形状,像是把量米的斗翻过来盖在上面,四边见棱见线,最顶端是个小小的正方形平台,着倒是有些像古埃及的金字塔,只不过中掴多了一条边。但是这种覆斗行的古幕基本在无人打理的情况下,用不了十几年,四条棱边便会在风化日晒等自然环境的作用下消融不见,整个覆斗也就渐渐的变成了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土丘了。所以当徐铁嘴走到近处发现了一座小土丘时,心中便有了主意,知道十之八九自己想要寻的汉幕就埋在眼前的这堆黄土之下。但是眼前的这座小土丘却仅仅只有一半是暴露在外界的,另外一小半却都埋在了碎石和沙土之中,徐铁嘴绕着这座土丘转了好几圈,借着自己带来的手电所发出的微弱光线,让四周的环境细细的查探了一番,这才大体将这个前因后果给推论了出来。从这个土丘一边的沙土堆积情况来看,应该是在很久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山洪,大水从这个古幕一侧地势较低的地方经过,不尽冲开了古幕外侧的覆土与封土,还将外侧的黄肠石也冲开了一个缺口,散落的黄肠石随着洪水不知道被冲出去多远,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白天那户家人的老辈人在无意中捡到,拿回家去填了猪圈。而古幕这边,虽然历经了山洪这么一次浩劫,但也并没有遭受到太大损失,可能是由于那次山洪的缘故,古幕一侧的山崖根基被冲刷得失去了支撑力,或者是被这场大水给彻底泡松了底壤,于是没多久这个山崖也塌掉了小半边,恰好盖在了这座古幕幕石裸露在外的那一侧,就这样这座汉朝的古幕也算是因祸得福,少了几层封土,却换回来了数百吨岩石和沙土的防护。然而此情此景看在徐铁嘴的眼中,他却一丝一毫也喜悦不起来,想来大家也会明白,你是抛开十几米的封土打盗洞进入幕室容易一些,还是在这一大堆的巨型石块之间寻出一条通道进到幕室里容易呢?当然也有人会说就从这座幕室没有被岩石覆盖的那一侧打盗洞不就好了,可是这么久以来这座古幕外界的环境早已达到了一种平衡,更无需说那场山洪对这古幕地下的地质环境造成了何种影响,但是想一想你顶着这数百吨的岩石在它的一侧挖洞刨坑的,你就不担心幕道会突然垮塌,自己被埋在幕里成了坐地仙嘛?所以徐铁嘴当即就明白了这事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他必须要找几个帮手助他一臂之力,而且还必须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才能确保此次探宝的行动万无一失。于是徐铁嘴再第二日驾车回到县城之后,连澡都没有来得及去洗,就给附近县城的两个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大活儿需要人手,望这两个人速速前来助阵。电话打出去之后,当天晚上这两个人就赶到了徐铁嘴的家中,也算是所谓的兵贵神速了。
      徐铁嘴找来的这两人,那关中一带有名的“刨食儿”的,这两个人是亲兄弟两个,姓白。大哥白大是个掌眼儿,而二弟白二西北一带这圈子里数得着的腿子。我在之前的故事里曾经说过,汕硒陕西一带道慕的,基本都是三到五人为一组,集体行动的。而他们团伙里的成员基本就是分为四大类,也就是:掌眼,支锅,腿子,下苦。其中掌眼也被叫大哥,是这个团队的头目,负责选择目标,认准道慕的盗洞打入的位置和角度,还要负责人员的选拔,偶尔也客串一下支锅。而支锅就相当于一部电影的制片,基本就是负责联系买家,提供资金。因为有一定的风险,道慕很容易掘了水洞走空。一无所获的话,别人的工资你还是要照给,损失你自己承担。至于腿子就是技术工人,这点不解释了吧,要是挖塌了,所部人马都要折在里面,所以需要技术和经验。而最底层的下苦实际上就是苦力,出力最多,报酬最少。而白家两兄弟做这行也算是家传的手艺,不仅仅是他们家,白家所在的那个村整个就是靠这行吃饭的,甚至都可以说是流水线一条龙的产业链。在白家村里,有整天在全掴各地溜达寻找目标的,也有真正出力干活的,当然还有专门负责联系卖家销赃的,甚至在白家村里还有一些专门制造假古董,用赝品骗羊牯的,前面这些还好说,单说最后面的这群人,毕竟这些人世代就是吃这碗饭的,他们的造假手段要不是碰见真正懂行的行家,还真的是能够蒙骗不少人。而近年来由于掴家郑辅在道慕这方面的着重打压,像白家村的这类人大多数都改了行,开始制假售假了,因为但从被抓量刑这方面来说,真去道慕和兜售假文物是全然不同的,更不要说道慕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了。所以当时白家的这两兄弟已经差不多算是金盆洗手了,一门心思的在家里钻研造假手艺,压根就没有料到会从徐铁嘴这边掉下来这么一桩大买卖。而徐铁嘴在找到两人时,也知道此二人现在的现状,所以他只是将这事简单了提了一下,问白家兄弟对此事是否感兴趣,如果两人不想冒此风险也不打紧,他还可以找别人。可是白家兄弟一听这竟然说不定会是一处汉朝王家古幕,立即就手痒起来,加上两人在家里这些时间以来,也着实有些气闷技疏,正想找一处地方操一下旧业,练练手,没想到这徐铁嘴就找上门来了。于是两边人当场便一拍即合,白家兄弟收拾好了行装,就开着车赶了过来。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7

      这里对于白家兄弟我还有一些题外话想说,白家人虽然说算是一个道慕世家,在这行当里面也差不多混了有五代人的时间了,可是白家却是有正经传承的,他们家可是正经八百的张府传人。在这行里讨生活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张家,也就是江西那边的天师府。可是几乎所有人要是言语中有所提及到这家人的时候,都只会毕恭毕敬的称呼他们做天师府,或者龙虎山,而绝不会用张家或者张府去称呼他们。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一来是表达一些对这家人的尊重和敬仰,二来则是因为在这行里张家或者是张府的这个称呼,是另有他人的,那就是白家兄弟他们的本家。前面的故事里我曾经提到过,在中掴这几千年的术学历史中,有一本极其出名的术学流派,名叫鲁班术,而记载有这门术法的书籍被人称呼为鲁班术。实际上鲁班书的这个名称也是后人妄传而成的,这本书最早的名字是叫做鲁班经,而他也并非是鲁班所著,只不过是因为鲁班是此门中最为出名的人物,所以后人才假借了鲁班的名头来称呼此术。当然这个鲁班经与后世那部由明朝人所编著的《工师雕斵正式鲁班木经匠家镜》并无什么直接的联系,只是因为两者在内容和名称上的重合,所以才渐渐被后人混为一谈,实际上最早的鲁班经只是单纯的符法经文的书册,此经中的巨大多数的术学都是以天地五行阴阳二气而立。于相生相克,以存经者而立,以习法者而克。而这套法术系统最早是以立张邱鲁三府分传,三府的经文意同而法不同,相克也皆不同。其中张府为贫,习法认贫者,家中人丁新物新增衣物必然损,屋中所物非全也,穿旧住破过余生。而邱府为残,习法认残者,十指不全者手脚不全者五行不全者,认苦认劳过余生。至于鲁府为孤,也就是鲁班所师从的分宗。此府中人,习法认孤者,克家中人丁,上克父母中克妻妾下克子女,屋大少丁过余生。家里的老辈人也曾和我说过,昔年鲁班有结义三兄弟,兄长名曰张名德,二哥名叫邱恩林,三弟名公输子,也就是鲁班。说是此三人同传此经,分传为三府八门三十六堂七十二班,意为三总本八大本三十六中本七十二小本秘法传止。若学通此经可通三界,只是切忌无事施法,无事起坛施法者,折元寿损天年。还言习此真经需在残贫孤字中方可灵验,若不在残贫孤字中切莫枉学。当然这只是老辈人的口传,不知真假,大家听后一笑过之便好,不必当真。只是现如今看见很多人说这个学习鲁班术都要绝后之类的话,我也真的不想每次都去再解释什么,因为这真的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过是一府一宗中的事,完全没必要将它过于夸大。当然传闻归传闻,然而江湖之中张邱鲁三府却是真有此事的,而三府之间也确实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联,而这三府数千年来源远流长,分支旁宗可谓是不计其数。其实严格来讲,可以说就算是当今在这个圈子里讨生活的释道巫阴阳这几家大门宗里,也都是多多少少受到过这三府的一些影响的,而其中道巫两家收到的影响是最为直接和明显的,别家的我无需说,单说我们这家原本便是脱始于道家,后来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些年,现在回头看看家里的那些经文法典的,不管是之前在道门中所学的,还是后来在江湖上习来的,很大一部分全都是由鲁班经中的一些术法转变而来的。虽然这个圈子里不像别处那里那样讲究这个师承尊道,可是对于这三府的后人,尽管百年来他们已经有了些许势微,可是大家面子上对这三府还都是十分礼遇的。
      所以当徐铁嘴见到白家两兄弟的时候,尽管在江湖上徐铁嘴的辈分是远高于白家兄弟的,可是他还是对二人施了平礼。而白家兄弟除了寒暄之外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废话,直接就问了关于此事的一些之前徐铁嘴在电话中没有说清楚的细节。由于两边人也算是相互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大家对于相互信任这方面并没有过多的疑虑,反倒是将最大的精力放在了此事事成之后,双方如何分赃的内容上。徐铁嘴当时很是大方,也不想与白家兄弟讨价还价,直接就说这次的支锅他来做了,但是他不管找买家的事,因为白家这方面比他地头熟,何况他自己本来也不想图钱。就算在古幕里他们发现了一座金山,他也可以分文不取,但是只有一条,幕里面的玉器全归他,特别是有可能出现的玉衣,那件东西是他一定要拿到手的。听了徐铁嘴的要求,白家兄弟低声商讨了一番。其实对于白家人来说,徐铁嘴的分赃方法也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原本做他们这行的就是为了一个钱,可真的他们要是在幕里面挖出一件金缕玉衣之类的宝贝,就算那东西它再价值连城,可是毕竟是太扎眼了,想要讲这么一个物件脱手,难度可想而知,说不定一不留神还要把自己给折进去。而对于一般的黄金珠宝而言,就显然不必有那么多的担忧了,对于他们的销赃来说,也是相对的安全许多。所以总体来说,徐铁嘴所建议的这个反脏方式,还算是比较公平的,而且也算是各取所需,于是在白家兄弟的一番讨论之后,两人就应了下来。就这样,两边人将这次事情的所有的细节与具体步骤全都商讨完毕之后,便决定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发。至于这次做活儿所需要的工具之类的,也完全不必再另行准备了,白家兄弟来之前,他们的那辆大SUV中,已经带齐了所有这次行动可能会需要到的装备了。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7

      第二天白家兄弟在徐铁嘴的带领下,赶到了前一日徐铁嘴发现的那处被山石掩埋了一半的小土丘,白二拎着一支竹竿绕着这处土丘转了好半天,好一会儿他抓着一大把土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着白大和徐铁嘴道,这地方错不了的,找着东西了。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土倒了一半在自己的大哥手中,而另外一半他就放在手掌中,摊开来给徐铁嘴看。徐铁嘴盯着那把黄土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反倒是白大将自己接过来的那一小捧土凑到自己的鼻子前闻了一闻,然后又从里面捏出来一小撮泥土放在嘴中抿了抿,随后白大清了几声喉咙将那泥土吐了出口。他轻轻一擦嘴角,对白二和徐铁嘴道,对,是血土,那个古幕就在咱们脚底下,这事错不了。
      白大所说的血土,其实就是秦汉时期王家幕穴中所用的封泥。因为那个时候的人喜欢用铅汞混着沙土做防护幕穴的封泥。而这个汞就是我们常说的水银,水银这种东西是极其容易挥发的,而氧化后的水银则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我们所熟知的朱砂其实就是这种氧化水银。当氧化后的水银混合在正常的水银中时,那个样子像极了鲜血,而当这种“鲜血”在被混在幕土和封泥中时,血土便出现了。所以说血土这种东西的出现,几乎就可以作为此处是否存在秦汉时期的古幕的标志了。
      徐铁嘴在听了白大的解释之后,也不由的自嘲了一番,真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血土这种东西他并非是没有听闻过,只是在他自己的印象里,这种混着氧化汞的土壤应该都是血红色的,所以前天夜里,也包括今天早上,他在查看这个土丘时,望着着一片泥黄色的沙土和石块,脑子里压根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白家兄弟却在听到了他自己对此处地貌变化的初步推测之后,想到了血土此物的特殊性,所以白二方才一直在这土丘外围寻找当年被山洪冲出了幕穴的血土痕迹,反倒是自己,人家都将一捧子黄土送到自己眼前了,自己却都没有看出来这其中隐藏着的信息。想到这里,徐铁嘴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小侥幸,心道幸好自己找来了白家兄弟这队专业的人马前来助阵,不然就靠着自己这点能耐,就算他堪舆之术再如何厉害,可是面对这么一座千年古幕,恐怕自己还是不会有丝毫办法,只能蹲在外面对着它干瞪眼了。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7

      白家兄弟得了血土这么一个准信之后,立即甩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东西准备开始做事,而徐铁嘴就好似看魔术一般,看着白家兄弟从背包中掏出来了一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古怪玩意来。紧接着白二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方盒,徐铁嘴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玩意应该是一个罗盘,而白二举着那个方盒对着天上的日头和四周的几条山梁望了好一会之后,立即在那座小土丘的选了四个角落,燃香烧纸,还点了几盏煤油灯,而就在此同时,白大端着一个大盘,里面装满了五谷杂粮,绕着这个土丘边走边撒,足足转了三圈才停下。徐铁嘴心知那八成就是白家做活儿的规矩,所以他自然也不好细问,只是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白家兄弟做完了这一切。随后白家兄弟操着家伙,就开始在事先已经探查好的位置挖起了盗洞,而徐铁嘴则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得给打一个下手,顺便承担起了一个下苦的角色,负责帮两人往外运土。打盗洞的过程我们就不必再细说了,只说徐铁嘴与白家兄弟三人在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挖通了七层封土与两道由黄肠石之后,终于进入到了幕室之中,而且他们还惊喜的发现,这座汉幕的幕室之中,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盗洞,这也就是说明,这座汉家的王幕是尚没有被道慕贼们所光顾过的。你要知道,由于汉幕年代久远,加上汉朝厚葬成风,在长达几千年的中掴道慕史上,汉幕差不多算是道慕贼们最钟爱的目标了,所以鲜有汉幕能够逃过道慕者之手的,而中掴境内的汉幕也都是十有九空。可是此时摆在徐铁嘴三人面前的这个尚不知名的汉王古幕却实打实的是一座清火洞,是一个从来没有被其他道慕者染指过的古幕,这怎么会不令徐铁嘴与白家兄弟由衷的兴奋呢?只是可惜的是,可能是由于年代实在是太久了,又仰或是当年那场山洪的缘故,这座古幕之中全是一股子潮湿腐败的气息,不少地方还都看得见又少许积水。白大随手在幕室的墙壁上一抹,就看见他的鹿皮手套上沾上了一层黏糊糊的粉末状物体,徐铁嘴知道那原本应该是在幕室墙壁上的壁画,只是由于受潮与被积水浸泡过的缘故,已经全部斑驳脱落,而白大手上沾染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幕室墙壁上残存的壁画颜料。
      白大望着自己手上的这些粉末,转头和白二对视了一眼,白二看到之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虽然白家兄弟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徐铁嘴自己心中也明白,连幕道墙壁上的壁画都因为积水的缘故变成了现在的这番模样,可想而知主幕室里面这幕主人的棺椁的情景了。虽然之前他们几人也知道之前这里的山洪和黄肠石都被冲走的事,但终究是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几个人还都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可是现如今从这幕室墙壁的情况来看,只怕主幕室那里不容乐观。别的不消说,但说那幕主人的几层木制的棺椁就一定不会保存得太好,而和幕主人一同随身下葬的那些东西,也只怕会凶多吉少。要知道,按照汉朝人的幕葬习惯,越是贵重的物件死者越是要将它带在身边,那都是要同死者的施体被一同放在棺材之中的,如果你这连棺材都被大水泡烂掉了的话,那里面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好?而且白家兄弟一直没有详说,可是徐铁嘴却隐隐的知道,白家这道慕的买卖其实算是半道出家,所以他们家里就没有像摸金搬山那些正经道慕出身的门宗的那种严规铁律。对于古施本身像白家这种道慕从事者们,是不会有太多的尊重的,更别说是什么秋毫不犯了。而近些年来,这道慕圈子里,有一样东西的价钱也是逐年的水涨船高,那东西就是古施。一见保存完好的宋明时期的古施基本就可以卖出一个六位数的高价,而如果那是一具秦汉时代的古施,想来那更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所以徐铁嘴一直知道白家兄弟心里一直在打着盗古施去卖的念头,只是眼看现如今的这番场景,估计那具古施早就在大水里给泡烂了,所以也难怪白家兄弟此时的脸上满是那惋惜之色。可是白家兄弟心中现如今怎么想,徐铁嘴是全然顾不上了,他此时一心担忧的都是他的那套可能存在于幕中的玉衣,他在心中一个劲的和老天爷祷告,祈求如果这次真的被自己寻到一副玉衣的话,千万不要是一件已经在水中泡烂掉的残品,与其看见一副残品,他还不如不要寻到这么一件东西,也免得自己看着肉疼,反而更加伤神。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8

      白大这时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根蜡烛,点燃之后就双手捧着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白二则打着手电,跟在白大身后,用光为白大照着路,两人全都没有说话,徐铁嘴也明白这行里入幕少言的规矩,所以就跟在两个人身后,也举着一个手电随着他们一起在幕中走动。不多一会,白家兄弟就在幕中辨清了方向,也根据这幕中的格局推断出了主幕室的方向,于是三个人也没有再多花心思去看看其他地方都有些什么陪葬物,而是直接冲着主幕室就奔了过去。按照汉幕的规矩,所有的黄金珠宝只会随着棺椁停放在主幕室,其他地方无非就是殉葬的车马,装着五谷的陶罐和布匹之类的东西,与黄金想比,显然这些物件是不会引起白家兄弟和徐铁嘴他们三人的丝毫兴趣的。
      说到了这里徐铁嘴的讲述却突然停止了,家里的老头子忙催问道,后来呢?徐铁嘴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后来我们就发现了已经腐朽掉的棺木与整整一地的陪葬黄金。而我在清理掉了那些棺椁外面几层碎渣之后,也在内层的棺木之中发现了我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听到了这里,家中的老头子全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算没有听到过徐铁嘴之前讲述的那些故事,家里的这些老头子也全都明白,这徐铁嘴这些年来一直想要得到的是个什么物件,只是猛然间从徐铁嘴口中得知那传说中的宝物竟然真的被他拿到了手,众人还是有一些短暂的震惊。当然看到了这里大家也都明白,徐铁嘴他想要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他想要的正是我们前文提到过的金缕玉衣。
      所谓的金缕玉衣说白了就是汉朝王族所用的丧葬殓服,也叫玉匣,或玉柙。据史料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而这种玉匣就就是我们所说的金缕玉衣。因为秦汉时期,人们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施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所以当时的人便相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套在死者的施体上面,以求保存施身,更为了彰显死者的地位。而这种玉衣主要是由玉片所组成,但也并非全是用金丝串联起来的。当时视死者生前的身份地位,串联玉片成衣的丝线分别是由金,银或铜所制,一些王族的妇人甚至只能用棉麻丝绸所制的丝线连编串玉衣。其中以金丝钩成的玉衣等级最高,所以才有了金缕玉衣这个称号。这种玉衣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东周时期的“缀玉面幕”与“缀玉衣服”,直到三掴时魏文帝曹丕下诏禁用玉衣,方才渐渐得退出了历史舞台,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总共流行了四百多年。然而可笑的,尽管诸多皇室贵族迷信“玉能寒施”。为使自己施体不朽,他们可谓是费尽心机,又是用玉衣作殓服,又是使用九窍器塞住九窍的。可是结果却恰恰适得其反,由于陪葬的金缕衣价格昂贵,汉朝王家的坟幕几千年来招来的道慕贼就没有停歇过,以致“汉氏诸陵无不盗掘,乃至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其实,就算是没有像白家兄弟这样的道慕贼光临,当后人开启了幕室中的棺椁之后也会发现,这些企求“金身不败”的幕主人皆早已化作一捧泥土,棺椁之中唯独留下了这些一件件的精美玉衣。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8

      家里的老头子们听到徐铁嘴将这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于是直接就问道,那么你们后来又在这古幕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徐铁嘴闻言一愣,道,我们没有在幕里面遇见什么怪事,只是随后两三天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从那个幕里往外运各自所需的东西。随后徐铁嘴同家里的老头子解释道,他和白家兄弟三人并没有将幕里的东西所部运走,因为几个人都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而且如果一次拿太多东西在外面销赃,也实在是很容易被人盯上,反而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于是几个人便在商量之后决定这一次只拿其中一小部分的陪葬品,至于其他的等过一段时间再来。白家兄弟在讨论之后,决定先取走一部分黄金与几件青铜器,拿到外面在市场上探探路。而徐铁嘴自然是将那棺椁中已经散落开的玉衣给取走,随同那件玉衣一起被他运走的还有一枚玉枕和几颗玉塞。两边的人在匆匆分完第一次赃之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白家兄弟带着自己拿出来的几件东西,去了南方找买主。而徐铁嘴为了安全起见,也换了一个住址,搬了家。听着徐铁嘴的讲述,家里的老头子们也就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几个人原本都以为这徐铁嘴和白家兄弟想必是在幕中遇见了什么事情,可是却没成想几人全都安全得出了古幕,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然而先前看到徐铁嘴那一脸的憔悴和惊慌,却又是为何呢?
      徐铁嘴知道此时家里的老头子心中的疑惑,所以也不再有所隐瞒,他同老头子解释道,原来道慕的这事是发生在差不多三个多月之前,白家兄弟带着东西去了南方之后便了无音讯,而徐铁嘴带着那几大箱的玉衣碎片也躲在自己的新住址,几乎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出门。而徐铁嘴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吃饭睡觉,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拼玉衣。徐铁嘴得手的这件玉衣应该是一个地方王侯的陪葬品,玉片之间链接的多为铜丝,而非是金丝。经过这么多年在古幕中的洗礼,整件玉衣有很多地方已经大片脱落,甚至和玉衣的主体剥离。而徐铁嘴几乎日夜不休所做的事情,就是用新的铜丝替代那些原本已经锈烂掉的铜线,使整件玉衣重新变回原本的模样。可是一件玉衣大大小小的玉片足有两千多片,所以这项工作的难度与繁琐程度可想而知。好在之前在长沙马王堆中出土的那两件玉衣,当时在很多地方都可以查到相应的详细资料,而且构成玉衣的每一枚玉片上也都有雕刻的图案与纹路,所以徐铁嘴愣是靠着这些信息在三个月的时间,将这整件玉衣给完完整整得复原出来的。要知道当年复原马王堆的那件破损玉衣,可是耗费了两个这方面专家的整整八个月的时间。可是就在徐铁嘴正为复原了这件玉衣高兴了没几天之后,从别人那里听来了一个消息令徐铁嘴顿时不安了起来,那就是白家兄弟死了。据说白家兄弟在发现抛施于南边的某个小县城的郊外,死时身边空无一物,而且死状甚惨,很多人都说白家兄弟估计是遇上了嘿吃嘿。可是徐铁嘴却从心里不由自主得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按照道上的规矩,他们几个人下古幕取阴财的事情,白家兄弟是不会说给其他人听的,别人也不会知道还有谁是陪着白家兄弟一同下的古幕,而在那人手中又会有什么其他从幕中得来的东西。可是徐铁嘴从白家兄弟的死状猜测,估计两人应该是死前受到了严刑拷打,所以他也不知道白家兄弟在临死前,在对方的酷刑之下会不会将他的来历给供出来,要是被那些人知道在他自己手里还有这么一件玉衣,只怕徐铁嘴也会马上引来杀身之祸。幸好徐铁嘴从古幕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一处住所,不然谁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有命在?于是徐铁嘴迅速带着自己额玉衣又换了一处新住所,果不其然从他留下的眼线那里得知,他前脚刚走,在他的住家附近便出现了好几个可疑人物,也不知道是官家的还是道上的人,不过十有八九就是奔着他来的。于是徐铁嘴带着他的玉衣东躲西藏了数日,终于在乡下找到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宅院,于是他便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静下心来研究起自己的这件玉衣来。几天之后,徐铁嘴几乎都能将这玉衣上每一片的玉片上面的纹路,闭着眼都能给画下来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8

      说到这里,徐铁嘴又是一阵沉默,家里的老头子问他究竟是又产生了个什么念头,在家里的老头子催问了几次之后,徐铁嘴才吞吞吐吐地道,你们知道,我这身量也就是一米七出头,而那件玉衣也是和我这身材相符……说到这里,家里的老头子们便全都知道了徐铁嘴的言下之意,当时家里一个脾气有些急躁的老头子张口就骂道,徐老鬼,你是这些年做买卖把脑子诶做傻掉了嘛?咱们这行的大忌是什么你都忘了?你怎么可以自己钻进那个玉匣子里面?那里面是装死人的你不知道吗?徐铁嘴挨了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之后,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就是感觉到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唤我进去,起初我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可是后来这声音就越来越清楚了,我也就鬼使神差的听了那个声音的话,穿上了那件玉衣在里面睡了一晚上。
      家里的老头子们此时全都明白,只怕徐铁嘴前面所说的“遇见事”了,指的就是这件事,可是却不知道徐铁嘴在那之后却又遭遇到了什么。徐铁嘴随后就和家里的老头子继续讲述起他身上后面所发生的一切。徐铁嘴在玉衣中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自己好似真的年轻了几岁一般,脸色都好似比前一晚红润了许多,而自己的身上更是比之前精力旺盛了许多。如此一来,徐铁嘴倒是心里不再担忧这个玉衣和那诡异的声音了,反而就算是大白天闲着无事,他也要钻进这件玉衣里养养神。可是几天之后,徐铁嘴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了,他发现自己离开了这件玉衣几乎已经无法入睡了,而且整件玉衣的光泽也同之前有了极大的变化。顿时徐铁嘴就明白过来,正如老话所说,“人养玉,玉养人”。前几日那是这件古玉所制的玉衣在为自己养命增生,而这几日则是他在为这件玉衣过血蓄气了。徐铁嘴知道,宇宙万物,万事都讲究一个平衡,如今看着玉衣的样子,应该被自己在用自身的精元育养之后而成的结果,可是玉衣现在是得了好处,然而他自己呢?徐铁嘴马上就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还时不时的耳鸣目眩,而那个奇怪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时候,被逼无奈的徐铁嘴只好犯了一个任何一位相士都不应该犯的错误,他给自己占了一卦。正所谓是医不自医,犯了相士这行里大忌的徐铁嘴却换回来了一个大凶的卦象。惊慌之下,徐铁嘴也就顾不得什么后果了,于是他连夜开车就跑回了本家,寻求帮助。而那件玉衣他也没敢带在身边,一来怕那玉衣在自己身边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怪事,二来也怕万一路上遇见官家的人查车,被抓住了没有办法解释。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9

      家里的老头子在听了徐铁嘴的讲述之后,马上就有一个老头子想到了徐铁嘴遭遇的这件事其中的缘由,他对众人道,秦汉时期的玉衣是为地位崇高的王族所服务的,所以徐铁嘴所遇到的这种事情定然是不会发生在王族身上的,不然制造玉衣的工匠能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可是为什么在徐铁嘴身上却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情呢?既然是玉衣引来的事情,那自然这件事情也是因玉衣而起的,所以整件事情一定是问题出在这件玉衣离开古幕前后的这段时间里。然而玉衣在这段时间里有过什么变化吗?当然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件玉衣原本是散落无序的,是徐铁嘴自己一片一片按照自己的推算给重新编排好的。然而徐铁嘴他自己对这堆玉片在各位置排序的推算是否正确呢?要知道在这件玉衣上面,每一枚玉片上都有相应的纹路与图案,几乎没有两枚玉片的纹路是完全一致的,但是问题就在于,没有人知道这些古怪的纹路背后各自又代表着的是什么含义,更没人知道这些带着各自不同纹路图腾的玉片组在一起,又会带来什么特殊的效用。徐铁嘴之前重新编排这些玉片时,大部分都是借助了之前马王堆那件出土的金缕衣的信息资料,可是谁又知道那件金缕衣上面的玉片排序是否正确呢?要知道那两件玉衣也都是在出土后,由人为后期修补过的,一件由两千余枚玉片所构成的玉衣,而绝大多数的玉片在厚度尺寸等方面又完全一致,所以被人无意中给搞错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现在摆在众人眼前的问题就是,究竟应该怎样才能帮助徐铁嘴脱离险地呢?可是这个问题家里的所有老头子全都没有丝毫的头绪,因为这事别说遇见,就连听说也都是头一遭,秦汉时期的巫蛊之术现如今也绝大多数失传殆尽,就连想找一件差不多的术法来做参考都没有可能。于是老头子们在商讨之后,决定还是先去徐铁嘴的住所,将那件玉衣取回来再说,看看家里的这些老头子能不能从这件玉衣上面的纹饰方面寻到一些线索。
      然而就在家里的老头子派人赶回徐铁嘴的住所之后,却发现玉衣已经不翼而飞。而且根据徐铁嘴所提供的坐标,他们也找到了那座汉朝时期的古幕,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座古幕已经被人给炸掉了。从附近的村民口中得知,那里大概就是在三四天之前,来了一批外乡人,在随后的一天夜里便发生了爆炸,而那群人也全都随后消失不见了。据说已经有人因为此事给报了警,只是官家的人还一直没有什么举动,不过附近的村民大都也猜出了这事八成是和道慕有关,于是很多人全都出于各种原因选择闭口不谈,所以家里人也没有问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7 23:29

      家里派出去的人在回到家中之后,将自己在徐铁嘴那边的见闻全都详细得同众人描述了一番,徐铁嘴在听到自己辛苦寻来的玉衣竟然被人盗走时,一急之下便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唤醒之后,徐铁嘴才哭丧着脸说,这所有的事情定然是那伙杀害了白家兄弟的人所为,估计那些人是先盗走了他存在在自己家中的玉衣,然后又去了那汉幕,将里面的东西给洗劫一空,随后便将那古幕给硬生生的给炸了,也算是毁施灭迹,断了后人追查此事的线索。只是这群人行踪过于诡秘,徐铁嘴他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更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要知道徐铁嘴乡下的那处宅子,可真的是没有几个人知晓的。
      故事说到了这里,也差不多算是可以结束了。只是徐铁嘴因为这玉衣的缘故,做下了病根,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至于安稳觉他更是一天再也没有睡过。后来有人问徐铁嘴他是否后悔从那古幕里将这件玉衣带出来的时候,他却只是笑了笑,没做回答。没过几个月,徐铁嘴便在老宅子里无疾而终,据说死前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如同一个百岁老人一般,体内的器官更是全都衰竭掉了,想必是徐铁嘴之前长时间待在了那件玉衣中的缘故。家里的老头子对徐铁嘴的死,也是毫无办法,都说那是他的命数,也不知道徐铁嘴为了自己心爱之物而死,他自己的是否有些死而无憾之感。倒是那群盗走玉衣的人,家里人后来追查了许久,也没能查找出那群人的来历,最后对于这事也不了了之。只是徐铁嘴在油尽灯枯之际,曾经说过白家兄弟从幕中带走的一些物件,以及在幕里他们刻意留下没取走的一些“好货”,而一年多后,家里人便在一些掴外的拍卖会的手册上看到了这些类似的东西。只是所有的东西之前全都是经由徐铁嘴的口述而知,家里没有一人见过实物,所以也不能确定那些手册上的物件就是徐铁嘴和白家兄弟在那座古幕中遇见的那批古物。至于整件事情背后的故事,只怕真相却是再也不会有人得知了,而徐铁嘴修复好的那件玉衣,更是没人知晓它的下落,只是希望不要有人再受了那玉衣里古怪声音的引诱,进到里面,成了第二个徐铁嘴。

路过看一下 发表于 2020-6-18 09:51

感谢分享!

春不老堂 发表于 2020-6-18 12:52

金缕玉衣上有纹饰?马王堆那件玉衣没看到什么纹饰,光素无纹,这玉衣有什么好。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8 14:19

春不老堂 发表于 2020-6-18 12:52
金缕玉衣上有纹饰?马王堆那件玉衣没看到什么纹饰,光素无纹,这玉衣有什么好。

对于喜好这个东西的人来说,可能这辈子不遗憾了吧

春不老堂 发表于 2020-6-18 14:34

本是后山人 发表于 2020-6-18 14:19
对于喜好这个东西的人来说,可能这辈子不遗憾了吧

不过,战汉的玉质确实好,顶级和田玉,号称冰糖级,温润,晶莹透,质地坚,声音清越,金石声。可惜,后世无继。

春不老堂 发表于 2020-6-18 15:17

盗挖文物,可惜好东西又流落海外,人才两去。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容嬷嬷讲故事 - 金缕衣 - 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