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峰
四月,是金门雨水最多的季节。
金门旧名“浯州”、“仙洲”,西临厦门,因为孤悬海中,四面无高山屏障,中间则丘陵起伏,故风力较强,在金门的许多天,我都在疾风劲吹中聆听沉沉轰响的雷声。
我住的地方三面临海,浅滩深澳,经常看到滨海居民捕鱼捉虾,透过飘雨的窗棂,我看到岛上到处是裸露的红壤土,惊涛拍岸的礁石上是构成金门岛的厚厚的基岩,我知道这都是不宜耕作的地方。
遥远的雷声从天外炸响,品着台湾的高山茶,李老师突然说:“你知道第一次粉碎两岸分裂阴谋的是谁吗?”
“谁呢?是毛泽东吗?”
“不,是毛泽东和蒋介石心照不宣的默契。”
1950年,朝鲜战争曝发,美国武力介入台湾海峡。1954年12月,美台订立《共同防御条约》,使原本属于中国内政的问题复杂化。
1958年7月18日夜,中国中央军委在北京怀仁堂召开扩大会议。
这次军委扩大会议,是毛泽东一生中最后一次亲自决策和部署重大战争行动。会议一开始,他便用浓重地的湖南口音宣布:“政治局半夜深更做出了一个决定:炮打金门!”
这个消息对将军们造成极大震撼,会议室一时鸦雀无声。因为大家明白,炮打金门极可能导致同美国再度决战
第二天,新华社发布了两条简短消息:一是中央军委会议闭幕;二是中国外交部约见英国驻京临时代办,反对英国出兵约旦。
李老师说,如果当时把这两条消息放在一起琢磨,兴许能嗅出一些重大事件即将发生的蛛丝马迹,但是,这两条不落痕迹的信息,在当时并没引起西方和台湾特工的重视,以致4天后,由叶飞负责的福建军区前线指挥部将作战部队部署完成,彼时对大陆处处设防的台湾情报方面,居然毫无察觉。
叶飞部署了厦门和莲河两个炮兵总群。参战的摩托化炮兵部队,冒着傍沱大雨,日夜兼程疾驰战区。 工程兵夜以继日构筑90个连的野战炮兵掩盖阵地,保障炮兵部队急速进人阵地。航空兵部队神速转场至闽、粤、赣三省几个机场。海军水面舰艇部队水陆兼程,隐蔽进人相关海域。
8月21日,毛泽东在北戴河召开会议,最后作出发起炮击金门的决定,时间定在8月23日17时30分。
让我们回到那天壮烈的战争吧。
1958年8月23日17时,正逢周末,蒋军在吃晚饭,松散不备。海峡对岸,突然几百门大炮同时震天动地怒吼起来,地动山摇。千百吨火红的炮弹越过厦门与金门间的海峡,狂风暴雨般落到金门国民党军阵地上。
炮击共有三个波次。
第一波持续15分钟,发射24000颗炮弹。
第一波火力突袭后暂停5分钟,17时50分,炮击再度掀起。第二波持续5分钟,重点压制敌炮兵阵地对我反击。这两个波次,平均每分钟发射1500发炮弹,20分钟内,有近3万发炮弹、约600吨钢铁倾泻金门。 第三波仍是一次短促急袭,2600多发炮弹准确落在金门防卫司令部驻地。
大、小金门在硝烟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当时金门防卫司令部正在“翠谷”厅举行宴会,炮弹突如其来。金门防卫部“副司令官”赵家骧等3名将领身受重伤,不治身亡,“参谋长”刘明奎亦受伤。国民党军指挥官胡琏命大,侥幸脱逃。
据相关记载,第一阵炮击,我军就毙伤国民党军中将以下官兵600余人,击毙美军顾问两名,击伤海军“台生”号“中”字型坦克登陆舰改装的货轮,摧毁岛上的大批军用设施。
我军最大的担忧出现了。很快,蒋军请求美军舰护航,海峡上国民党军舰在中间,美国军舰护在左右。向大陆逼来。我海军向中央报告情况,毛泽东指示:“只准打蒋舰,不准打美舰。”
海军请示: “如果美舰开炮怎么办了?”毛泽东马上答复:“如果美舰开炮,不准还击。”
蒋舰到达料罗湾港口,我军开炮。击沉一艘蒋舰。可笑的事发生了,装备精良的美舰不但没有还击,反而掉头就跑。毛泽东摸到了美国人的底:原来美国是纸老虎,一打起来就跑了。毛泽东当时分析:美国人和我们都怕打仗,但是谁怕多一点呢?是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怕我们怕得多一点。
炮击金门战报送达蒋介石,奇怪的是蒋舒展眉结,连声说:“好!好!好!”
蒋军官兵错愕,这是唱的哪一出?
原来美国一直向蒋施加压力,企图迫蒋退出金、马,“划峡而治”,实现“一中一台”,继而托管台湾,制造“两个中国”,彻底把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我炮击金门,蒋虽然受到严重损失,却有了拒绝从金、马撤军的借口。
蒋介石曾说过:“无金门即无台湾,有台湾便有大陆。”
蒋氏父子控制台湾30年,反共,但不反华。两岸有一个潜在的共识:历来传统、正统的国家统一观,从不松动的民族主义立场,始终遵循的一个中国原则。
大、小金门在硝烟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当时金门防卫司令部正在“翠谷”厅举行宴会,炮弹突如其来。金门防卫部“副司令官”赵家骧等3名将领身受重伤,不治身亡,“参谋长”刘明奎亦受伤。国民党军指挥官胡琏命大,侥幸脱逃。
据相关记载,第一阵炮击,我军就毙伤国民党军中将以下官兵600余人,击毙美军顾问两名,击伤海军“台生”号“中”字型坦克登陆舰改装的货轮,摧毁岛上的大批军用设施。
我军最大的担忧出现了。很快,蒋军请求美军舰护航,海峡上国民党军舰在中间,美国军舰护在左右。向大陆逼来。我海军向中央报告情况,毛泽东指示:“只准打蒋舰,不准打美舰。”
海军请示: “如果美舰开炮怎么办了?”毛泽东马上答复:“如果美舰开炮,不准还击。”
蒋舰到达料罗湾港口,我军开炮。击沉一艘蒋舰。可笑的事发生了,装备精良的美舰不但没有还击,反而掉头就跑。毛泽东摸到了美国人的底:原来美国是纸老虎,一打起来就跑了。毛泽东当时分析:美国人和我们都怕打仗,但是谁怕多一点呢?是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怕我们怕得多一点。
炮击金门战报送达蒋介石,奇怪的是蒋舒展眉结,连声说:“好!好!好!”
蒋军官兵错愕,这是唱的哪一出?
原来美国一直向蒋施加压力,企图迫蒋退出金、马,“划峡而治”,实现“一中一台”,继而托管台湾,制造“两个中国”,彻底把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我炮击金门,蒋虽然受到严重损失,却有了拒绝从金、马撤军的借口。
蒋介石曾说过:“无金门即无台湾,有台湾便有大陆。”
蒋氏父子控制台湾30年,反共,但不反华。两岸有一个潜在的共识:历来传统、正统的国家统一观,从不松动的民族主义立场,始终遵循的一个中国原则。
两岸的炮台据点,台湾是在离岛金门,而大陆就在厦门附近的弹丸小海岛青屿。在“逢双不打”的日子里,因为海岛狭小又远离大陆,驻岛军队必须想办法自行开发解决生活补给问题。国共炮斗有暇,就忙着农斗,竟也你来我往,生动有趣。
在金门小集市,我跟一位商贩老板闲聊,竟有大发现,老板原是当年炮战台湾老兵。
他听我来自大陆,又问起金门往事,情绪十分高昂。在老兵的个人视角里,金门的记忆没有历史资料的厚重,老兵乐意回望的,是战事中的趣乐插曲。
在不开炮的那几天,观察“敌情”的望远镜,就专门用来“侦察”对方的种粮试验成果,互相偷师经验,且暗暗较劲,比学赶帮超。老兵说,“在种地比赛上,还是对岸的脑筋要好一点”。
更加神奇的是他讲起的一件军中轶事:当年国民党撤退时从厦门沿海带走了许多船夫。一名叫张阿签的厦门妇女,丈夫被国民党带走后,她就经常上大陆对金门的广播组哭诉,“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让我怎么活啊?”结果几年后的农历腊月,张阿签的丈夫竟冒着生命危险,抱着一口倒扣的大锅,从台湾游回到了厦门故乡!
我想当年,老兵和他的弟兄们,肯定不知道这总显得有些儿戏的两岸炮战,究竟意义何在。但若能看到今天,他们在心底应该多少明了,海峡的两岸,两颗心灵之间,在民族的底线上灵犀相通。
越谈越投契,老兵兴起,一再让我稍等片刻。回头从别的小商铺出来,拿出一样礼物一定要送我。我凑近看,竟是一把明晃闪亮的菜刀!
我诧异接过,不知道怎么应对。
还是李老师替我解惑:“这是当年炮战遗留下来的弹片制作的,现在可是道地的金门特产哦。一定要收下的。”
我拿在手边,细细端详,弹片做的菜刀,明光锃亮,这份礼物,台湾人还有个特别的称呼,叫“伴手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