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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礼节有许多人是读书人发明出来的,或是他们总结出来的。可最后落实在客套上,着实坑我们这没见世面也没文化的人。单说今年,自己就不知道当过几次刘姥姥。
赠书。
本来就没出过几本书,出了也是为换饭票的玩意,情没情,调没调,没心思送人。初次拜访杂文家南 牧马君,思来想去,拿本拙著吧,人家是文人,不说内容,讲究个方式。扉页写上请批评指正的套话。南君学问、年龄都在我之上,接过拙著翻开一看对我说:“字怎么写在最底下?题字应当在上头。”“还有那讲究?”“当然,这是常理。”我连常理都不懂,还出什么书?送什么书?丢人!
落座。
我请人吃饭,肯定是朋友。你吃穷我,我无怨无悔,但你要作假,饿死活该。所以从来不论座排辈,如果是自己的老师和长辈,我看着那个座好,便让坐哪个,管他位之卑贱。如果别人请我,或公共饭局,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躲避领导和长辈,跟他们坐一起,来敬酒的多,我这道具不得不跟练蹲起一样,真是麻烦。前段看一篇文字,对首座、次座、末座说的一清二楚。我额头冒汗:好几次被别人按到首座、次座上,我咋就老老实实坐上了?更糟糕的是,文章看完,依然没记清楚,以后还会继续恬不知耻。
碰杯。
我喝酒很没品味,跟我本人一个档次。大夏天喝凉啤为爽快;平常喝白酒红酒,是为催眠。为此,碰杯有什么讲究,本与我无干。伸过来我就碰,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尽量错开杯沿。忽一日吃饭,旁桌一父亲教育儿子:跟长辈碰杯,杯沿要比对方低。我大惊:平常我没管过谁的高谁的低。次日中午工作餐,决心履行礼貌。对几位极力压低自己杯子的女士,我干脆口里念着礼貌,扳着他们的手往低里压杯子,前者是表示以往不知者不怪的歉意,后者是实际行动的娇柔。或许他们讥笑我怎么才知道有此规矩?被人拉着去给见龙兄长加大领导敬酒,他自己的长胳膊愣是盖住了我矮个子的优势,杯沿降到我杯沿一公分以下,真是狡猾,我很愤怒却不能拉他,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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