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唯一没有衰落的大河文明
东坡居人
近年先后去了库页岛、西伯利亚、里海、伏尔加河、乌拉尔河流域、 中亚诸国考察油气,即兴随想。 如果仔细研读世界地图,并知晓一些地理和人文历史知识的话,不难发现欧亚大陆,其中东到黄河、长江、黑龙江、珠江入海口,西到原苏联与欧洲交接的边界(不包括西欧、东欧),这一浩瀚广袤的区域,在其人类发展的历史上曾经历了典型的大河文明、草原文明和海洋文明。三大文明相互碰撞,创造了这一地区现代文明。
2500多年前,这一地区有5000多个国家,有600多个相近的民族。近1000多年来,这一地区主要有汉人、蒙古鞑旦人、突厥人、藏人、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波斯人等。经战争的洗礼,民族的融合。目前只有10多个国家,150多个民族,少数民族除外。2000万以上的民族仅有五六个,其中汉民族是最大的群体。
如果说这一地区民族的大融合是以侵略、杀戮、毁灭性战争造就的大洗礼,倒不如说是大河、草原、海洋文明促成了民族的大重组,而文明的前提的又是伴随着残酷的战争。汉族、匈奴、鞑旦、突厥民族以及后来迅速壮大的斯拉夫民族,是这一地区三种文明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族。
大河文明,也叫农耕文明。往往由文明生存的状态来限定,这是最起码的一个客观因素。黄河、长江是大河文明的最重要的载体,汉民族是大河文明的主要推动者和创造者。中华文明本质上是大河文明,文明的中心部位和起点是黄河文明。也就是说大河文明就是黄河文明,中华民族把黄河文明推到了尽善尽美的高度。黄河文明就其连续性、规模性和成熟程度,世界任何一种文明都不可比拟。黄河文明的丰富多彩和深刻内涵令世人着迷并为之倾倒,黄河文明5000年基本连续不断,尽管夏、商、周有局部的断代,但仍不失基本连续的这一事实。世界其他文明也有其辉煌的一面,但可惜都没有保持连续而只是历史的记载。从文明的连续性讲,黄河文明的伟大就恰恰就在于她的连续性。
黄河文明,为什么连续不断,人们比较一致的看法有三点:一是孔圣人的中庸之道。这一伟大思想使中华民族在处理重大事件时不走极端,左了防右,右了防左。比如中国历史上的对外战争,大多数战争是被动应战和被动防守,所有战争都没有打到底,彻底消灭对方,都是打一半或另一半以驱逐为原则。中庸之道作为国家和集体以及个人的处事哲学,没有树立更多的死敌,也使中华民族免受灭亡之灾。二是科举制。隋炀帝创新的这一伟大制度,延续到今天,扩展到世界,正是这一制度基本上保证了中华民族优秀人才的辈出,民族精英分子参与国家的决策管理,使国家连续不断发展并保持社会的稳定,避免了许许多多的内战。三是佛教中国化。佛教的基本内涵是劝人积善行德,信奉因果报应,这就是众生有了做事做人的基本信条,一个连蚂蚁都不愿意踩死的民族,他的行为和善意就可想而知了。许多西方人说中国人好斗,完全是无稽之谈。
大河文明的根基是大河流域,沃野千里,灌溉便利,有独特的农耕环境,为人类的生存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古代居民很早便在这些地区生产劳动,生息繁衍,所以大河流域成为人类文明的发源地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古代大河流域以农耕文明为特征,农业是这些地区最主要的生产部门,也是这些地区国家形成和发展的经济基础。古埃及、巴比伦、古印度和古中国这些文明古国,就是在农业经济的基础上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并表现出自己的文明特征。
另外从地理看,中国有许多大山,但山地文明却未构成中华文明的主干线。世界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山有14座,其中的8座集中在青藏高原。就地理条件而论,大山在中国的客观存在,但却未滋生出一个强大的足以流传久远的文明。恰恰相反,却成了中华文明与中亚文明或古代其他文明联系的障碍,
中国的海岸线很长,与海接壤的土地也很多。但是与美欧的国家相比,海与汉民族比较疏远。中国距离海洋在800公里以上的土地占到了国土70%以上,而且缺少内海,航海技术比较落后的中华古代先民,是无法接近茫茫的太平洋和东海。郑和下西洋只是个特例。加之中国历史上长时间的禁海。不可能产生海洋文明,而只能是大河文明。中华农耕文化的炉火纯青,才有可能把各种各样的农耕文明串接起来,形成大河文明。只有大河使中华文明滋润,使中华民族变得无比伟大。
纵观世界古代大河文明。中华文明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唯一没有衰落的大河文明。比如埃及的尼罗河文明,中东的两河文明(伊拉克底格里斯河、幼法拉底河),流经中国、
印度和孟加拉国的恒河文明。剩下就只有中国的大河文明了。最了不起的是国外所有大河灌溉的流域加在一起,最多不过20万平方公里,而中国长江和黄河灌溉的流域面积为500万平方公里,超过其他所有大河灌溉总量的10倍还多。可以说,黄河文明是全人类的奇迹和骄傲。
所以在中国的大河文明历史中,中国人类最早记载的文明活动与留下的痕迹全部在黄河流域。中国许多朝代在黄河流域建都。中华文明早期的经典思想如诸子百家、政治、经济、军事都产生在黄河。黄河被看成母亲河,而长江则是中国生态最主要的命脉。黄河给人以是伟大、深沉、残酷、神秘、浪漫而又绮丽和不可琢磨。而长江却恰恰相反。长江充满了神奇、浪漫而又快乐的色彩,与雄浑的黄河相比,长江更多的是浪漫,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河会象长江一样充满了诗情画意。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当然,大河文明主要特征也体现其落后的一面,一是地理位置造就了大河流域思想意识的封闭性(唐王朝是个例外);二是农耕经济自给自足的局限性;三是村落社会与中央集权制封闭性;四是具有独特地域特征文化的保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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