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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发芾
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区政府的强制拆迁激起群众不满,为防“民告官”,科尔沁区政府连续多年聘下区内所有律师,以此要求律师们不得再为“民告官”者提供法律援助。
人们把内蒙古的这种做法叫做权力包养律师。
其实,权力包养的绝不是律师一行。在中国,权力包养一切他们认为有必要包养的东西。
权力包养了文学艺术,让文学艺术家为权力讴歌,王兆山跳出来大唱“死了也幸福”,就是权力包养文学艺术家带来的良好作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权力包养王兆山之流半辈子,权力需要的时候,他就出手了,而且出手不凡。在中国,被权力包养的文学艺术家都失去了脊梁,害了软骨病,个个保养的肥头大耳。所谓的新中国60年文学艺术的近乎荒漠化的事实,证明了权力包养的后果。
权力包养了新闻,包养了记者和编辑。在中国的几十年中,权力管新闻,舆论一律,所有的新闻媒体曾经一度完全是这样运作的。后来虽然有各色都市小报的出现,但是,他们仍然是各级党报的子报,也就是儿子,本质上仍然是被包养的。这期间虽然有些资本可能也是属于借壳上市,办起一家媒体,给自己做点生意,但是也必须挂靠在党报的下面。所以,新闻媒体,被包养的性质不变,被要求正面宣传为主,弘扬突出主旋律的要求不变,不能批评核心权力的底线,更是不变。
权力也包养了学术、思想和研究。 大学、研究所是宣传权力威力的阵地,是给大学生和人民进行权力诱惑、权力驯化的讲坛。无论大学的教授,专家,还是研究机构的研究员之类,都是被包养的,只要你听权力的话,只要你为权力进行论证,为权力喝彩,权力就会给你地位,房子,高收入,荣誉,等等一切好东东。而如果你对权力失去敬畏之心,那么,权力很可能就会找你的麻烦,夺走给你的一切好处。于是我们看到,中国的红得发紫的专家教授,大多是权力的辩护人,权力的寄生虫。你看看无论周老虎还是别的什么闹剧中的专家精英,哪个为权力辩护时不是口吐白沫,癫狂舞蹈。
权力当然也包养法律。这里只说律师。中国的律师业刚兴办的时候,律师都是司法当局主办的,是拿国家经费的,是国家正式干部,一句话,是被权力包养的。只是后来权力也实在花不起这个包养费,律师业就市场化了,被权力诬称做社会闲杂人员的人,也一样可以考个律师来混一下。当初,权力允许律师市场化,一定没有想到中国居然也要出台个行政诉讼法。在没有行政诉讼法的时候,权力是永远不会成为被告,永远不会被拉上被告席的,所以,包养律师对于权力其实作用不大。于是权力一脚被律师踢出去了。但是,中国居然也弄出了一个什么行政诉讼法,威严如政府机关(党委机关除外)者,也可能会被告上法庭,成为被告;代表泥腿子前来与权力打官司的,居然多是当地的律师。看来,当初解除对律师的包养,实在是天大的短见。如果所有的律师被包养 ,他们就成为体制中人,他们一定会为他们的包主竭尽全力的。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现在重新包养起来,也还来得及。
权力包养的东西,可能还有好多,不必多说了。
权力包养一切,这本来是中国社会的一大特色。前些年,确实因为经费紧张等等的原因,有些东西,权力无力包养,推向市场了。但是,现在,权力发现,这其实是拆权力的墙角,是严重的弊大于利,陷权力于被动。而且,现在,我们的财政收入是年年大幅提高,政府通过税费收来的钱多得花不出去。权力包养一切,就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所以,可以想象,还有更多的东西将被权力包养,而当初被权力放逐的一些东西,可能又会被权力重新包养,就像内蒙古买断律师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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